江柚白在旁边被扔了好几下,有两个还正中头部。他气得握紧拳头,几个单身狗,老子好不容易有个浪漫的机会谈情说爱……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弯下腰操起一手心雪,捏实了:“来来来,你们刚刚是谁爆我头了,站出来!”
几个不管他叽里呱啦的,江汀白带头砸他,剩下的人也跟着砸他。时和辰过去帮忙,就成了四对二的局面。
慌乱之中,黄明新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没能再爬起来。
大家把他埋雪堆里了……
……
雪连续下了几天,屋顶、地上、树枝上堆了厚厚一层。
奶茶店停业了几天,楼下的商业街也不像往常般热闹,雪落的声音就格外明显。
宋南伊和林疏雨都呆在屋子里。
宋南伊说:“雪落下的声音是‘瑟瑟’的,就像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林疏雨盘腿坐在地上,下面铺了个毯子,她看向宋南伊,满是笑意:“你很喜欢雪吗?”
宋南伊说:“我喜欢四季流转。”
她看了看窗外,又看向林疏雨,“芜山好像只有漫长的夏天。我想,”
她停顿了一会,“我想看九林春天的花,夏天的树,秋天的果子,冬天的雪。可是我们春节之前就要走了。”
林疏雨听出她语气里的遗憾,“可以考到这里来,大学在这里读就能看到了。”
“可是,九林的大学分数都好高啊。”
林疏雨只是说:“宋南伊,你想跟我考同一个大学吗?”
语气不像平时那样平淡,很认真。
但此刻的宋南伊却不敢做出什么承诺,她成绩跟林疏雨差了一大截。
林疏雨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答案,眼眸慢慢垂下来。
宋南伊开玩笑似的说:“哎呀,我们才高一呢,还久着,哪那么快说这个啊。”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林疏雨看着满目的银装素裹,然后她听到宋南伊说:“小雨儿,你给我跳过啦啦操,我也给你跳一支舞吧。”
她拉着林疏雨跑下楼,在不远处找了块积雪薄薄的空地。
宋南伊没正经学过舞蹈,只会几个简单的踏步、交叉步和转圈。没有放音乐,也不大有节奏感。
林疏雨在旁边默默地看着,雪已经停了,满目花白,但眼前这个人却是十分朝气又热烈的。她的人生少有这样惊艳的时刻,于是,这抹身影长久地鲜活在她的记忆里。
宋南伊跳了几个节拍,上前拉起林疏雨的手,带进她的世界里。
“华尔兹?什么时候学的?”
宋南伊笑说:“没学过,网上看的!怪好玩儿的。”
刚开始没能跟上宋南伊的节奏,林疏雨踩了她好几脚。
宋南伊一双搭在她的肩上,一手扶着她的腰,不气也不恼,只是看着她笑。
最后。宋南伊给林疏雨行了个骑士礼。
那些言语无法表达的感情,全都蕴含在里面了。
两个人跳累了就这样躺进雪堆里。
世界好像就在眼前。
一个满头银霜的老太太拄着根细细的拐杖走过来,说不清多少年岁,容貌苍古。
“妮儿,可不敢躺在雪堆里,不多时衣裳就湿浸咯。”
林疏雨听到声音,拉着宋南伊起来,垂下头跟那老人讲话,“婆婆,你是在跟我们讲话吗?”
“是呀是呀……我说,你们不要躺在雪堆里,衣裳会湿!”老人可能是耳朵不好,所以音量格外大。
“好好好。”林疏雨应了,还向老人道了谢。
“这是你的谁啊?”她指着宋南伊问。
林疏雨随着老人的手看了看宋南伊,又看向老人,一时间没想出合适的称谓。
宋南伊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也想听听在林疏雨的心里她是怎么样一个位置。
“朋…同学。”
老人像是没听清,“什么?”
“……同桌。”
老人笑笑吟吟地比划着,“刚刚,我看到她给你行骑士礼了。”
老人指着宋南伊,意味深长地看着林疏雨,“以前,也有一个人向我行过骑士礼,后来啊,她就陪了我一辈子……”她一边说一边颤颤巍巍地走远了,说话的尾音轻飘飘地散落在北风里。
林疏雨一时没懂,看向宋南伊,宋南伊双手抱胸,笑着打趣道:“同桌?我早就不是你同桌了。”
林疏雨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脑子里一直循环着那句轻飘飘的话语。
后来啊,她就陪了我一辈子。
陪了我一辈子。
一辈子……
她又转头看了看那人,她正挑着眉看她。
尘世冬安,年关将至。
奶茶店在春节前几天就全体放假了。
几个人集体买票回芜山过年。时间太紧,没能抢到高铁票,只能买火车票。
十几个小时的火车。
慢慢悠悠的火车,几个人凑在一起打牌、讲故事、看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
江柚白说:“我还是第一次坐火车呢,还挺好玩儿的。”
宋南伊大言不惭:“不是坐火车好玩,是跟我们坐火车好玩儿。我们几个多有意思啊……”
江柚白翻了个白眼:“啊对对对,我就稀罕跟你们几个一起坐火车好吧!”
黄明新敲敲桌子:“那可不,我们这,要体能有体能,要相貌有相貌,要脑子有包子,要银子有银子。放在人群里,那不得是鹤立鸡群非同凡响啊。俗话说,掉进水里都比别人大声。”
江汀白坐在旁边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你可吃你的包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