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就慌了,连忙扶助曲泠,抹掉他脸上的泪水问:“怎么了?怎么了?别哭别哭,我在呢,没事,别哭——”
这时候正值下班高峰期,门口一大群人都被这里吸引了注意力,不过他们二人都不在意这件事,曲泠更是直接牢牢抱住苏术,把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嚎啕大哭起来,含糊着说了一大堆,苏术也没听明白,只能先闻声软语哄着,拍着他的背帮他擦眼泪,但曲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又固执的维持这一个姿势,让苏术也很难办,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直接传送,只好先让信息员用他的身份卡叫了快车回精神病院,好在曲泠上了车就转变成了闷闷的哭,顶多引得司机在红灯时连连看向后视镜,直到下车回到办公室后,才肯开口说话:“先生,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你救救我,先生,我不想离开先生——”
他瘫坐在地上,抓着苏术的裤腿抽噎哭诉,让苏术心都揪了起来,蹲下身怜爱的拂去他脸颊上的泪痕轻声问:“发生什么了?跟我说说好不好?别哭,没事的,不要哭,乖。”
曲泠抽噎着抬起左臂,拉起衣袖,笔直玉白的小臂上赫然浮现出一道鲜红的痕迹,从手腕一直蔓延到臂弯,甚至还有向上扩散的趋势。
苏术摸了上去,却没察觉出什么异样,这红痕处在皮肉之下的血管中,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血液里蓬勃发展,他又探出灵力查看,却仍没发现有什么危害生命的东西,顿时紧张起来:“这是什么,乖乖,谁弄的?说出来,我给你做主,嗯?别哭,别哭了,乖啊。”
曲泠把自己的手腕割开,在血淋淋的断腕处,弥散出一缕深红的血气来飘荡在空气中,苏术伸手去碰,但什么都抓不到,曲泠哭的更大声了,几乎哭到窒息:“我好疼,我好疼啊先生,我的手要没有知觉了,先生,你救救我,救救我——”
信息员在这时候根本不敢出声,早就溜到门外还贴心的帮他们锁上了门,手头暂且工作都不急,所以正打算去读会儿书放松一下,却突然收到庄鸿束的信息:【在哪?】
祂心头一跳,霎时间脑子里回顾了自己近几十年做的所有亏心事,确认自己不会被挂在统计名单上,才小心翼翼斟酌措辞半天回复道:【在精神病院办公室】
发送出去后祂又思索了一下,大着胆子询问:【您要找苏先生和曲先生吗?】
【嗯,他们在吗】
庄鸿束很快回复,祂大松一口气,立刻回复:【在的,正在办公室】
几秒钟后,庄鸿束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瘫坐在地埋头哭泣的曲泠和手足无措抱着他安慰的苏术,也是颇为意外,脱下外套搭在办公椅椅背上问:“怎么了?”
曲泠哭的失声,根本不能讲话,所以解释的工作也落到了苏术身上,他无助的摇头,拉着曲泠的手臂向庄鸿束展示那条看得见却摸不到的能量,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询问他是否有什么思绪。
他深深皱起眉,走过去单膝跪下,细细抚摸上曲泠的断腕,他覆着薄茧的手指缓缓勾起,却穿过了那缕如同丝带一样在空气中飘飘荡荡的能量,他垂着目光,眼神专注到骇人,半晌松开手道:“我问问别人。”
曲泠已经流干了眼泪,脑袋搁在苏术肩膀上,呆呆地望着前方,眼里没了以前的光亮,把苏术心疼的不行。
但他不肯说究竟发生了什么,封闭了自己的意识不让别人窥视,拿他没辙,苏术只能耐心的抚摸着他的脊背,低声说着安慰的话。
庄鸿束坐在桌上拿出通讯器发消息,眉心锁着,看得出来也是没什么头绪,他先问了顾泯,但对方暂且没有回复,又把问题发在群聊里,思索片刻觉得这种症状像蛊,所以又询问了李锐桐和李锐晴,对面的反应意外的激烈,回问了许多问题。
聊了一会儿,他总算明白过来,下了桌跪坐下来,抓起曲泠的手臂问:“你用那个诅咒娃娃,多久了?”
听到这话,曲泠似乎一瞬间被注入了一股生气,他猛地直起腰板,嗓音仍有些沙哑:“两天,三天,差不多,我知道了!”
他接好自己的手,跳起来抄着通讯器就冲出了办公室的大门,苏术都还愣在原地呢,被庄鸿束扶着站起来,才无奈的笑了出来:“这孩子,自己不记事,吓死我了。”
“不必管他,”庄鸿束为他披上风衣,“师兄今晚不是还有工作?快去吧,这边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