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声响融在温和的夜风里,被吹散到好远,鸟啼与虫鸣似乎都羞于启齿,只剩叶梢被风当作乐器吹响,天边泛白后,他们回到了旅店的房间。
刚坐下喘了一口气,老板就按时送来的热水,苏术推着曲泠去洗澡,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咽下,揉着发麻的后腰叹气。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天天折腾,他工作报告怎么写,还是赶紧回仙门完成工作才行。
于是在曲泠洗完澡出来之后,他就把这个打算说了一遍,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去,曲泠摩挲着下巴说可以,不过自己要晚一点,打算出去再逛一圈,他点了点头,直接收拾收拾东西,起身开了传送门直接回到自己在仙门的小院子里,抵达时,他注意到院门挂着的那个盒子竟然还没有被拿走,算算日子,那小同事不可能没来过这里,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他一边叫信息员出来询问情况,一边走过去取下盒子打开看,他写的纸条和其余物件都不见变动,显然是并没有人动过,他把盒子带进院子,坐下来听信息员报告:“那小孩被选入内门修行去了,还没来得及回来看你,他给您留言了。”
听到这里,他这才想起来要看通讯器,果然堆了很多消息,小同事给他发了好多,概括来讲就是自己要进内门了,希望苏术多保重自己,有事联系,还是这个号码。
最后一条消息是四天前,他琢磨着要不要回信,边想边翻看其他内容,有仙门官方统一给外门工人发送的领取冬衣的消息,还有内门选举的通知,看来那小子大概是在选举中被某个仙师看重,这在他预料之内,也并不意外。
不过这个内门弟子选举,他倒颇感兴趣,遗憾于没有凑上热闹,他思索片刻,施了掩盖面容的法术再次出发,在正殿的学房里找到了邵绵。
临近考核,她们一群人更加紧张兮兮,每日除了吃饭就是蹲起来研究繁琐的符文,忙的脚不沾地,他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亲眼确认没有问题后,直接转头去了咒符门山顶韵凌真人的居所,房内无人,只有洒扫弟子按时过来清理卫生,这时候只有穿堂风呜咽作响,设置的屏蔽结界也对他不起作用,他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进入大堂,四处看了看,在不易引起注意的地方设置了监控设备。
这是离开皇城前简渊托他办的事,由于锚点碎片的分散性,简渊分身乏术,顾不到全面,在剧情和工作的方面涉及到的人和事就拜托他来关注,尤其是和主角关系密切的仙门中的事。
他布置完之后又溜达了一圈,其实颇没有边界感,不过也没人管他,在下一批弟子上来打扫时,他从大门溜了出去,重新回到演武场上时,人多了很多,都凑在一起嘁嘁喳喳的说话,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邵绵,脸色苍白,软倒在朋友怀里。
他立刻穿过人群来到两人面前,那娃娃脸女孩哭的眼眶通红,但也不敢随便乱动,一手扶着邵绵的后背一手握着她的手腕,另外两个同伴在一旁焦急的拨打急救铃,他蹲下来摸了摸邵绵的侧颈脉搏,略微松了一口气。
没发生什么意外,就是简渊那边收缴锚点碎片引起能量场动荡,从而牵连到受这一变化影响最大的邵绵,本不是什么大事,但邵绵本身就是普通人,受不了这样的干扰,所以反应过于剧烈了些。
但现场的其余人并不这么想,负责医疗的仙师很快抵达,就地诊断后脸色大变,把人带回了医门,三个小伙伴脸色苍白的跟了上去,人群则吵吵嚷嚷的散了。
他没有再跟上去,走到无人的阴影角落里撤掉蔽身的术法,回到小院里继续写起报告,然而原本以为邵绵只需要好好睡一觉补补灵气,却没想到当晚他再次来到前山的演武场时,邵绵的三个朋友正蹲坐在角落,面色苍白,看起来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