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优雅从容的放下切肉的刀叉,抽出纸巾擦拭一番后接了起来,对面似乎是吩咐他要做什么,他并没有询问,只应承,几秒钟挂断,也没说什么。
这顿饭吃到晚上九点,总算是在三个人的遗憾中结束,于晚容没叫司机,自己开车带他们回到别墅,客厅还亮着灯,指纹解锁大门经过门廊,就看见沙发上面对面坐着两个人。
曲泠面对着门口,朝他们开心的招了招手,曲深和他点头示意,随后向晋挽良报告出差的工作详情,于晚容带苏术去侧房休息,又聊了一会儿,等了片刻,曲泠敲门进来,扑进苏术怀里撒娇:“先生!好久不见!想死我啦——”
他揉了揉曲泠的脑袋,又捏了捏他毛茸茸的抖来抖去的耳朵,宠溺的笑着问他都被考了什么,曲泠哼哼唧唧的蹭他,说被考了好多,现在头好疼,结果没等来苏术的安慰,于晚容笑眯眯的倚在软垫上告诉他假条没批,明天继续上班。
在曲泠哀嚎之前,他潇洒的摆手离开了房间,而面对一只心思蔫坏的狼崽,苏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只能问他要不要睡觉。
曲泠一下就来精神了,说了一句稍等,跑到隔壁房间向曲深要了个东西,顺便说了几句话,苏术就去洗澡脱人皮,难得放松的泡进浴缸,一点一点拆开自己的骨骼,泡在热水里打磨修养,然后再安装回去,等拆到左腿时,曲泠带着个小巧精致的密码箱回来,非得要凑上来帮他洗。
洗着洗着这些骨头就都装错了位置,浴缸里的水也溢出满地,箱子被搁在洗手台边,后半夜曲泠抽身出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跪在地上抬手摸洗手台,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摸出一根抽满液体的针管,在苏术遍布撕咬裂口的身体上找了一根完整的血管扎了进去。
浴缸里的水全部被染红了,地面上也狼藉一片,血淋淋的碎肉里掺杂着几根不知道原本应该在哪的骨头,曲泠的尾巴湿淋淋的搭在浴缸边,也没力气去甩了,于是把打空的针管扔到垃圾桶里,在几乎是残骸的血肉堆上找了个温暖舒适的位置趴下,惬意的闭上眼睛休息。
苏术再睁开眼是因为有人在往他脸上泼水,他右眼眶已经空了,被灌满了凉水,左边眼睛睁开的时候就看见曲深面无表情地端着个水盆,曲泠委屈巴巴的蹲在角落,身上的血都没洗干净。
他想问这是怎么了,结果发现自己发不出声,曲深抬起下巴指了指旁边的一地狼藉,示意他自己看,身体已经损毁太多,只能靠灵力支撑起来,一边快速愈合的同时一边看到了被折的稀碎的骨骸。
拼都拼不回来了,只能打碎了换成纯能量重新吸收利用,罪魁祸首见他醒了,连忙可怜巴巴的求饶,碍于曲深还在场,他没有张开那能张颠倒是非黑白的嘴,只能欲哭无泪的盯着他看。
苏术又不会怪他,喉咙修复好后也只能无奈的咳两声,摆手让他起来。
曲深把水盆搁在一边,抱起双臂:“父亲叫你们吃早饭。”
他对苏术的反应不知可否,转身出去了,曲泠立刻蹦起来,嗖得一下窜到他身边,挥手打扫了浴室内一片狼藉,还帮忙把人皮挂起来晾干,又给他拿新衣服,勤快的不像话,苏术宠他宠的不行,立刻就心软了,出门前又黏黏乎乎的亲了一会儿。
等终于体面的穿好衣服下楼已经又是半个小时后了,别墅的管家和厨子都是跟着晋挽良从魔界来的,准备的食物理所当然是他们惯吃的东西,至于于晚容,他一向不留在这里用餐——不要多想,单纯是因为公司一堆事他忙的要死,能量获取全部来源于和晋挽良或曲深的双修,其余时间全部都投到工作上去了。
此刻他也不在餐桌上,那里只有晋挽良和曲深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两侧,听到声音后同时朝这边看来。
曲泠一下子就老实了,乖乖地跟在苏术后面,两手搁在身前,低着头,苏术则心情很好的向他们打招呼,坐到挨着晋挽良一侧的椅子上问:“今天不上班吗?”
主语主要是曲深,后者端着茶杯正翻看一本杂志,闻言抬眼,忽视掉隔在两人中间大快朵颐的曲泠回道:“下午再去。”
苏术了然的点头,突然想到于晚容昨夜说没给曲泠批假条,那意味着曲泠今天要去上班,就能见到蔡霜茗,他有些振奋起来,问曲泠什么时候出发。
“唔,其实我也没活要干了,”曲泠一边切肉一边回忆,“先生要见蔡霜茗吗?那我们可以直接去片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