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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檐现在很烦。非常烦。
这一段刚把夏一舟的信任值刷上95,他就说自己要回一趟家。虽然他反复强调自己是被迫的,却一点也不影响他走后就音讯全无,简直像消失了一样。
与此同时,纪横这个第三者,隐隐有推翻正宫,自己当皇后的态势。
不仅时檐的生活一手操办,更是全天都围着他转,除了上班,简直一刻都离不得。而上班这点喘息时间,还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为了让纪横不再在快递站出现,时檐的嘴巴可是付出过惨痛代价的。
这些都还好。
纪横现在光明正大的住在自己家。明明家里有那么大的大平层不住,非要和时檐挤在五十平不到的破一房一厅。而时檐家只有一张床。
于是两人同睡成了常态。毕竟纪横怎么说也算客人,大冷天的,让人睡在沙发上也不合适。
这床一上,可就难逃跑了。
时檐从来不知道,纪横的花样这么多。
偏偏他不是强迫你的。他是想尽办法,勾得你心甘情愿,勾得你心生愧疚,勾得你流连忘返。
别说什么露腰,围裙,衬衫。再花一点,亮晶晶的胸链,猫耳,尾巴……
时檐就清清白白一小男生,他哪见过这些呀?
好在纪横只是花样多一点。只要时檐哪不舒服了或者喊停,他就是硬成金刚了也能悬崖勒马。更别说时檐流点眼泪,撒个小娇,管住这条饿蛇还是手拿把掐的。
这边两人你侬我侬,在某次做了点超出亲吻的活动之后,纪横更是一下将信任值提升到了97。虽然之后时檐整整两天没有理他。
但除去暂时毫不知情的夏一舟,还有一个人开始着急了。
宁榆青盯着早晚安已缺席一周有余的对话框,眼中情绪寒凉似冰。
哦不,过去一周他和时檐还是有交流的。
有一天深夜,时檐给他发过一张照片。
青年安安静静窝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睡得很熟。
这张照片卡着时间点撤回。而对方确定,自己一定能看见。
他也在小区的几个地方见过两人毫无顾忌地拥抱和牵手,只是时檐身边的人换了一个。
他羡慕,他嫉妒。但这两个男人的存在就像扎在自己心上的两根刺,随着时间越扎越深。
他每天都给自己灌很多白醋,希望这两根刺会软化并且消失。
可现在他才发现,这好像是个错误的疗法。
“叮咚。”
手机传来提示音。
这次的图片里没有青年,只有某人不知廉耻袒露着的胸膛,和上面小而深的牙印。
他在炫耀,这是他的勋章。
随后紧跟着是一句话。
他在洗澡。
宁榆青的脸部肌肉在不自觉地抖动。随着消息撤回,这种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他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鲜红的掌印浮于他苍白的面颊之上,仿佛某种警醒般的预示。
他将自己的衣物除尽,踏进时檐曾去过的淋浴间,拧开水阀。
冬日的刺骨冰凉一泻而下,宁榆青却觉得,此时心脏泵出的血液是如此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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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是时檐的上班时间。最近件不多,时檐老偷偷躲在柜台后面看电视剧。
正逢高潮,微信却突然跳出宁榆青的消息。
宁榆青:我好冷,我生病了。
过了半分钟,消息却突然撤回,转而发来新的。
宁榆青:抱歉,发错人了。小檐你忙吧。
时檐心里一咯噔。
糟糕,最近纪横贴得太紧,他把宁榆青给忘了!
小屋檐:别撤回呀,我都看见了!
小屋檐:宁哥你生病了怎么不说呀,去医院看了吗?
宁榆青:没有力气。头好像很烫。
小屋檐:那你现在在家吗?我请假去看你!
宁榆青:我在。问题不大,你上班吧,不用来。
小屋檐:你都说胡话啦!我马上到!
卧室很黑。宁榆青因高烧而潮热的面庞微微一动,终于露出一个胜利般的真心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