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戏是余霜的戏。
贝乐在被拐到这个山村后并没有坐以待毙。
她是顶尖大学的高材生,智商不低,如果不是一时心软中了人贩子的圈套也不会如此。
到底还是太年轻,对大多数人都报以善意,事实上,贝乐本人收到的善意却少之又少。
她出生于单亲家庭,母亲早逝,父亲赌博,根本不管年幼孩子的死活。
幼时还有奶奶帮衬,勉强让她吃饱饭,奶奶去世后,再没有人爱她。
父亲对贝乐动辄打骂,她身上的伤从未好过。
附近的邻居看不过去报过几次警,然后写了保证书后,贝乐只会迎来更凶狠的暴力。
“清官难断家务事。”邻居只能摇了摇头,当做没看见。
一次次的援助之手很难拯救她于水火。
家庭暴力对大多数女性和孩子来说是无形的风险,因为家暴不立法。
结婚证和家长的身份好似给“他们”套上了免死金牌,即便把人打死了,判决程度远远低于故意杀人罪。
贝乐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艰难长大。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性格在父亲的影响下变得阴郁、自卑。
老实说,这样的性格并不讨喜。
老师把她当做透明人,同学不喜欢和她交流,唯有那些见不得光的小混混,把她当做“玩物”。
长时间的欺凌,导致贝乐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高三那年,她遇上了刚当上心理医生的程望冬。
命运开始出现交际。
这明明是个好的开始。
父亲终于意外去世,压在贝乐身上的大山被搬走,学校致力于整顿校风校纪,校园霸凌事件逐渐减少。
在与程望冬的交流中,她慢慢的打开心扉,变得越来越像同龄人,会笑会任性,与此同时,是随之提高的成绩。
另一方面,在职业上迷茫的程望冬,因为贝乐找到了身为心理医生的价值。
她原本是不喜欢这份工作的。
程望冬是一个毋庸置疑的天才,但是老师却告诉她,她不适合成为一个催眠师。
催眠别人,掌控别人,是会上瘾的。
老师担心她迷失在掌控他人人生的欲望里,推荐她做了心理医生。
然而,这种情况仅仅维持了三年。
好不容易获得自由的贝乐,再次跌入深渊。
换好衣服的余霜缩在破房子里的角落,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只有脸上勉强算是干净。
这些人贩子一般不会对女性的脸做什么,因为他们还指望靠此抬高价格,但是身上就不一定了。
为了让她们听话,都是往死里打。
“贝乐”的周围还有几个狼狈的姑娘,看起来年纪都不大,眼里蓄满了泪水,却不敢哭。
余霜闭了闭眼,让自己沉浸式进入角色,她环顾四周,观察环境,一边在心里计算把守的有几个人。
秦颂荞站在摄像机位前,观察余霜的表演,晏山青顺势给她塞了个暖宝宝。
山里气温低,下一场是她的戏,已经提前换好了薄衣服。
于煦目不转睛的盯着演员的动作和表情,才几分钟就喊了“咔”。
他向余霜招了招手,拿着剧本给她讲戏:“小霜,你刚才的表情不太对,太紧张了,这时候的贝乐应该是恐惧大于紧张……”
余霜认真记下,感激道谢:“谢谢于导!”
“行,你再好好琢磨琢磨,等会开拍。”
她又看了几遍剧本,扭扭捏捏的找上秦颂荞,“秦老师,我可以请教你一下吗?”
女生的眼里都是真诚。
秦颂荞欣然同意:“当然可以。”
晏山青和小秋在一旁看两人的教学场景。
小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瓜子分给他一半:“果然还是工作的女人最有魅力。”
晏山青在心里默默赞同。
小秋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比当事人还认真的“小助理”,对他那点偏见烟消云散。
之前在渝宁小秋点出了晏山青对秦颂荞的心思,那时候她觉得这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也下意识的认为晏山青配不上秦颂荞。
不过这两天通过她的观察,分明是荞荞对他也有意。
好在晏山青对秦颂荞是真的上心,很多她们都注意不到的细节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驱寒温暖、贴心暖心,简直面面俱到。
这一次开机后,于导没有再喊“咔”,余霜有灵气,又一点就通,教她根本不费力。
下面是秦颂荞的戏。
场景已经搭好,所有演员就位。
这场戏是杀人案发生后,警方在村里走访,也去了村里的小学。
“程望冬”作为有话语权的老师之一,跟在他们身边介绍。
赵瑶是警察之一,在这场戏里只露了面,没有台词,她主要的几分钟戏份是在结局时营救被拐卖的受害者,帮助她们进行心理疏导。
摄像机位对准秦颂荞,她几乎瞬间入了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