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凡倒下去的那一秒,苏澜出现了耳鸣,周围安静极了,每个人脸上的忧思悲恐惊都尽收眼底,大家的嘴开开合合,可是她什么都听不到。
很快警察来了,救护车也来了,警察向她问话,她一个字都听不到。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沈卓凡不能有事。警察皱起的眉眼,她没时间去理会,她推开警察,跟着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连余藐都忘记了安排。
到了医院,沈卓凡立即被送进急救室。急救室门头上写着“手术中”三个字的灯牌亮起,整个手术室门口的走廊便彻底陷入安静。
医院冷气太足,苏澜感觉到后背一阵凉意,才发现自己早已冷汗涔涔。
耳鸣渐渐消失,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很快、很响。
没过多久,走廊有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苏澜抬起头,看到了一众白大褂里的沈闻道和周素茵。沈闻道面色焦急,周素茵泪眼婆娑地被人搀扶着,他们后面跟着眼圈红红的余藐。
白大褂们应该是医院的高层,一直在宽慰着沈氏夫妇。余藐看到苏澜,从人群中走过来挨着她坐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无声地给她鼓励。
沈氏夫妇被安排到另一侧的长椅上坐下,沈闻道却坐不下去,一个人到手术室门口等着,一众医生也不敢坐,安静地陪着他等。
期间,警察也陆续赶到了,围着苏澜问问题。
“请问,当时发生了什么?”
“当时我们从餐厅出来,沈卓凡说一声小心,我就被推到了地上,等我反应过来,发现他将凶手按到了地上,不远处有一把染了血的水果刀,应该是凶器。”
“请问你认识嫌疑人吗?”
苏澜摇头。
“那么沈先生认识吗?”
“认识,我听到他们俩的对话,凶手叫‘hang hong sheng’,我不知道具体是那几个字。”
“凶手和沈先生对话,说了些什么?”
“凶手问被捅一刀滋味如何,沈卓凡说他……”想到沈卓凡被染红的白衬衫,她哽咽了一下,“嗯,说他准头不行。”
“还有别的吗?”
苏澜摇头。
警察问完,和沈闻道低声交谈了几句,便匆匆走了。
接下来,就陷入了漫长的等待。
夜里,沈卓卉夫妻俩也从京市赶到了医院,默默地陪在父母身边。
手术进行了将近4个小时,等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时,大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病人脾脏被刺穿,并伴随大量出血状况,我们经过开腹修补术,已经将破裂的部分进行缝合,目前患者已脱离生命危险。”
听到主治医生的这番话,众人高悬的心总算落了地,苏澜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
沈闻道眼眶泛红,拉着医生的手连声道谢:“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
医生疲惫地笑了笑:“沈先生不必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接下来还要密切观察患者的术后恢复情况,虽然暂时脱离危险,但术后感染、并发症这些风险还得时刻留意,我们会全力保障患者后续康复。”
旁边的护士补充道:“病房已经安排好了,等下会把患者转过去,家属可以轮流陪护,有什么情况随时按铃叫我们。”
不一会,移动病床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沈卓凡依旧昏迷,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看到这样的沈卓凡,周素茵呜咽一声,捂着嘴低低地哭了出来。沈卓卉抱住她,“卓凡没事,您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沈卓凡被送往病房,一众人簇拥着走了,受了惊吓的余藐也被余新成带走了。只有苏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面,成了被他们隔离在外的一座孤岛。
隔了很久,苏澜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腿,就听到有人叫她——
“苏老师。”
苏澜抬头,余新成微笑着走近,“今天苏老师辛苦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谢谢。”苏澜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哑。
“苏老师不用客气,你照顾余藐这么长时间,我和卓卉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余新成很真诚,苏澜勉强笑了一下,“那麻烦你了。”
路上,余新成轻车熟路地把车往静海半山开,苏澜心中悲切,情绪低落到全程提不起精神与余新成聊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