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柏年的名字,苏澜微微一怔,仿佛看到了他捧着墨兰,温润含笑的样子。
“聊什么呢?”
与沈柏年截然不同的声音响起,苏澜收起了一脸的失落,侧过头去,只见沈卓凡拂开头顶的月季,弯腰走了进来。
“说一些养花的心得。”沈老太太俯身剪了几枝枯了的花枝,心满意足地起身,“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跟爷爷喝酒?”
“喝多了,我出来透会儿气。”沈卓凡将手插在裤兜里,酒后的面容多了些温和。
见他穿着衬衫就出来,沈老太太心疼了:“怎么不穿外套就出来,晚上这样凉。”
“忘了。”
沈老太太让守在一旁的保姆去给沈卓凡拿外套,嗔怪道:“别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当一回事,感冒了有你好受的。”
“花房里不冷。”沈卓凡历来玩世不恭,但对自己的奶奶却耐心十足,见老太太要转身,便自觉伸手去扶。
苏澜也是在老太太转身时自然而然伸出了手,不料与沈卓凡伸出的手碰个正着,她的手心贴上他的手背,他的手背很暖,烫得她的手一下子缩了回来。
沈卓凡神色如常,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苏澜恍若未觉地将脸偏向另一边。
花房里四周都是花草,只留了一条只够两人通过的小径,保姆拿了衣服过来,看到沈卓凡扶着老太太走到了里面,苏澜跟在后面,旁边的芍药长到了路中央,她怕将花朵撞散,只好出声说:“老太太,衣服拿来了。”
沈卓凡扶着沈老太太回头,淡淡道:“给苏老师吧。”
年轻的保姆恭敬地把衣服交给苏澜,转身时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像是甩脱了一个烫手山芋。
苏澜随意地将沈卓凡的外套抱在臂弯,小心地拂开旁逸斜出的花枝跟在后面,认真地听着老太太给他们讲这些花草的养护之道。然而臂弯那件外套,总若有似无地散发出清柠和木质香融合的淡淡香气,香味分明很淡很淡,却霸道地将所有的花香都压了下去,苏澜有些恍惚。
陪着老太太逛了一阵,沈卓凡嚷着头疼要回家休息。
沈卓凡回老宅一贯待不住,沈老太太早已习惯,无奈道:“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苏澜你把衣服给他。”
苏澜把外套递给他,他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盯着她笑了下,“我喝酒了不能开车,要不然苏老师送我一程?”
闻言,苏澜将衣服收回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沈老太太转身,微微蹙眉:“你自己走就算了,干嘛把苏澜也带走?”
“奶奶,我这不是喝酒了不能开车吗?”沈卓凡环住老太太的肩,“再说,时间不早了,人家苏老师也要回家备课。”
“备课可以明天,我让老陈送你回去。”沈老太太拍开他的手,“我还想和苏澜说会儿话呢。”
“啧,老爷子的御用司机谁敢用,回头又要说我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您改天再约她不就成了?”
沈卓凡一贯地骄矜,这样撒娇无害的样子苏澜第一次见,只觉得有些违和。
“什么改天……”
“奶奶,我下次再来陪您。卓凡既然喝多了,我送他回去休息。”自从看到那盆墨兰,苏澜就有些不在状态,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即便借沈卓凡脱身并不是个好选择。
“那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你得空了就和藐儿一起来,我让珍嫂做你爱吃的。”老太太拉着苏澜的手,和蔼地笑了笑,转向沈卓凡,却板起了脸:“你小子尽坏别人的好事。”
“得,一会数落我不爱来老宅,一会说落我坏您好事,横竖我来也不对不来也不对,您就是看我不顺眼呗。”
沈老太太憋着笑,作势要揍他,“混小子,一贯的巧舌如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