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的风景,车上的两个人却没有人有心情观看。
樊株第一次在池逞的车上坐得格外端正,甚至有些拘谨。
他目光向旁边挪了半寸,又收了回来,再挪过去半寸,再收回来,如此三番五次,他终于转头,看着池逞。
他想起自己从前和池逞相处,下意识便放软了声音,对池逞撒娇:“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池逞没有看他,面目依旧严肃,说话的声音也格外冷硬,他从前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樊株。
“那你说说你哪里错了?”
樊株哪里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错的。
但他知道老师和池逞在交流的过程中,给他定性的错误是什么。
男子汉大丈夫,承认自己的错误对樊株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非常能屈能伸。
“我不应该让别人帮我做作业。”樊株道。
池逞没有从他的话语中听出半分愧疚和后悔,只听到了他的讨好。
池逞深深呼出一口气,趁着交通指示灯让他的车暂停,他转头看着坐在副驾的樊株,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就连声音也比平常粗犷了一些:“你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他甚至抬手掐住樊株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到自己这边,让樊株看着自己的眼睛,回答自己的问题。
他这般强势,樊株哪里还敢撒谎。
樊株吞吞吐吐,说不出自己错在了哪里。
交通信号灯变化,池逞放开樊株,看着前方继续驾驶:“在这里不好和你算账,回家后,我再慢慢跟你亲算。”
樊株有些委屈,低声嘟嚷:“以前我乱买东西,你都不会这么生气。”
池逞却没有回复他。
车厢内的空间原本就狭小,两个人的信息素浅浅溢出,也很容易将这个空间填满。
樊株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池逞的信息素对他的影响。
那是一种源自于灵魂的压制,甚至让他连呼吸都,小心了许多。
他也不敢再悄悄地嘟囔,只希望自己回家之后,可以找到池逞的父亲作为靠山,躲过这一次教训。
果然,两人回到家中,郁鸣看见池逞用自己的手掌扣住樊株的手,拖着樊株进屋,他立刻替樊株说话:“池逞,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千万别乱来!”
“他让其他同学帮他做作业。”池逞说完这句话,郁鸣就没有了动作,池逞却又放下了一个重磅炸.弹,“然后他在旁边帮别人卖关东煮。”
池逞的怒火在此时此刻已经无法压抑,语气中显出了些许暴躁:“卖关东煮的贫困生,做梦都想得到优等班的作业题库,提高自己的成绩。”
“我的omega,却整天不是想着生孩子,就是想着如何偷懒。”
“昨天接他放学,他很骄傲自己的作业已经做完了,我以为是他自己做的,怎么也想不到,他让那个贫困生帮他做,他昨天已经给那个贫困生卖了两个小时的关东煮。”
这次就连郁鸣也救不了他。
郁鸣听到池逞暴躁且压抑的声音,心里也有一种要好好教训这个omega的想法。
大家都在为他的学业担心,他却不学好。
郁鸣也并不认为樊株天生爱这些,他只是染上了一些陋习,下意识逃避困难的事情。
他甚至从未为自己的未来做过规划和打算。
郁鸣尊重自己儿子的决定,私心还是劝解道:“就算要教训他,也别把他当做你那些军校的学生。”
“我知道你在军校也有omega学生,可军人和小株不一样。”
池逞再一次压下自己的情绪:“我知道了。”
樊株不可置信看着郁鸣。
就连郁鸣叔叔也救不了他了吗?
他眼底瞬间浸出泪水。
泪水还未打湿眼眶,郁鸣立刻转过身去。
只要没看见,就能当做没发生。
樊株被池逞带上楼,带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池逞让他将别人给他做的作业摆在书桌上,让樊株站在书桌旁,手里拿着一根教棍。
那根教棍通体黑色,柔韧有光泽,细细的一根握在池逞手中,却并未显得教棍纤细易折。
樊株总觉得教棍反射的光泽感,给人一种这根棍子结实且打人很痛的感觉。
卧室里灯光大亮,却并未让樊株觉得光明。
池逞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太过压抑。
樊株的呼吸变得又轻又缓,甚至微微发颤。
池逞终于打破了房间的安静:“小腿、屁股、掌心选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