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卡佩曾经被视为家族的继承之人,觉醒的精神动物却配不上这份荣誉。
和肆意妄为的萨塔斯.卡佩不同,这个卡佩严谨,坚强,心怀信念。因其一直以来优秀的表现,家族雇佣了已经停滞的‘人造黑暗哨兵’项目的前研究员,赐予卡佩一个用实验改造自己的机会。
如果成功,卡佩就能摆脱被视为耻辱的未来。
身份的落差和对家族使命的执着使这个卡佩拥有了超乎常人的意志,将实验推进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但最终还是发生了意外,从此不见天日,亦不为外人所知——
这个黑手党家族的继承人有两个孩子。他们年幼的画像悬挂于餐厅的密道之上,被不知情的人们当作一副装饰。
萨塔斯.卡佩和萨诺斯.卡佩,一人以暴行统治着家族,一人因失败的实验被囚禁在西南塔楼,就这样同时存在于这个诺大的庄园之中。
而他们现在所行走的,就是接近萨诺斯.卡佩的唯一道路。
古建筑协会的资料显示,由于需要考虑建筑承重,维修通道的石阶在六层就结束了,再往上的部分只有固定在墙上的钢筋爬梯。
尼尔森因此推测,通往西南塔楼内部的门就位于第六层供人落脚的平台上。
……
“哈……?不是吧,至于吗?到底有什么必要把自家人关到这个程度啊,国家美术馆的安保也没这严防死守啊?”
然而等尼尔森拿出自己还剩下的半条命加快脚步,追上莱蒂斯和罗亚利登上石梯尽头时,脱口而出的却只有这么一句吐槽。
映入眼帘的是一扇沉重而古怪的铁门。它紧贴着墙面,厚度几乎比得上银行的金库,上面有一个人头大小的正方形窗口,此时也已关闭,作用不明。
没有门锁,没有把手,甚至没有读卡的位置,未被唤醒的识别器在方形窗口边沿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难怪密室里那扇门这么普通呢,经过了大门的检查和餐厅的暗门,在密室与密道的深处,卡佩家居然还在这地方加了一套虹膜识别设备!
“唔……”
面面相觑后,莱蒂斯拿出匙卡比划了两下,转头看向侦探,难得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尼尔森,这个锁你能开吗?”
“哈哈,”经验丰富的尼尔森干笑两声,“这么说吧,就算你现在拉开那颗手雷跟他爆了,这门也打不开。”
“墙上的梯子也都被拆了……可恶,都闯到这里了,居然还是没办法进入塔楼吗?”罗亚利抬起头,看见原本嵌在墙上的爬梯已经被切断,只剩下打进墙里的钢筋部分还残留了一点冒出来的顶端,像是野兽被打断的牙。
根据图纸,这段梯子可以到达高处的一个连接塔楼内部的狭窄入口。工人们可以从这里进入塔楼,对顶层的结构进行修缮。
而卡佩家不愧是赶尽杀绝的黑手党,连这条路都完全销毁,只留下一个彻底的死局。
“怎么会这样…!”
本来还在为找到情报而自豪的男孩生出了十足的不甘心来。他跺跺脚,像是只急得原地蹦哒的小狐狸:“我们花了那么多时间,连那个离谱的遗言都发现了,找到的情报却都只和几年前的一场失败实验有关。”
“虽然知道了卡佩家的秘密,但卡佩早就叫停了那个项目……哨兵的暴走和艾兰的死还是一点线索的没有,呜……莱蒂斯小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的,罗亚利。”
莱蒂斯小姐对他露出个微笑,绿色的眼睛不仅不失望,反而亮亮的:“恰恰相反,你发现的这场失败实验,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情报。”
“正式因为这场实验在几年前已经停止,卡佩家现在拿出的药剂才会显得非常可疑。”
“我们之前一直认为暴走药剂是卡佩家的发明,但卡佩家其实早已放弃了针对增强哨兵的研究。所以罗亚利,你找到的遗书告诉了我们,那药剂不是卡佩家的产物,而是有第三方势力为卡佩提供了帮助。”
“并且,这个‘第三方’势力与哈瑞.赫夫迈有关。”尼尔森打了个响指,愉快地和莱蒂斯对视一眼,“那个叫米拉的丫头和S级哨兵很早之前就与卡佩家旗下的酒神节合作,不可能在近期才开始推进暴走药剂的研发,因此,'帮助'并不来自于他们。”
“哨兵暴走现象出现前,卡佩家遭遇的最大变故就是我们与酒神节的冲突。而正是在这场冲突中,卡佩第一次接触到了哈瑞.赫夫迈。
“现在看来,他们之间的'合作'仍在继续。”
“赫夫迈是一个有权有势的非共感者家族,多半不会参与对哨兵的研究,但如果说他认识研究哨兵暴走的其他势力,我不会意外——所以我才说首席那老太婆会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
“你要联系首席吗?”莱蒂斯对尼尔森歪歪头,“那别忘了给布列塔尼部长也说一下这件事,她正在调查的事情似乎也和米拉他们有关系。”
“为什么要我来?”尼尔森没明白,但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看不惯我很久了,我主动给她发消息她只会拉黑我然后往手机上喷消毒喷雾。”
“因为没什么时间了。罗亚利说得对,我们在这里面待太久了,得及时回宅邸外围去……所以我必须抓紧时间上去看看。别担心,我会让狼在这里保护你们的。”
“上去?”尼尔森抬头看了眼四周的石墙,心里咯噔一下,“你等一下,你准备上哪去?”
“上塔楼最顶端,走最上面那条维修通道去找萨诺斯.卡佩啊。”
看起来非常温柔乖巧的莱蒂斯理所当然地回答。她抬手抓住离自己最近的钢筋,一个用力离开了地面,然后以这些只有几厘米长的钢筋为落脚点,像他妈的会飞一样,轻盈地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