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楷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商水两字高挂其上,门下来往着各类商贩,有遇着拉着几十个木料的人,来往的人群纷纷退往两边,为其让路。
“这县中的造船是谁在看管的?”
陈佑回道:“是商水县的县令,属下这几日在县中打探一番,说是当时为送官盐,本来是要用往年的船运送,可商水县的县令,向知府大人上书,说是往年船只的船板陈旧,于是就造了一批新船来运盐。”
沈毅越听越不对劲,他反问一句,“这新船怎么会沉。”
裴泽楷点了他一句,“你忘了当初上报时,这船是怎么沉的。”
沈毅想了想,才想到当时的事。往年宣州向京都上缴盐税,只有去年,官家将盐税换成的盐,要宣州将盐运往京城,可是就是这运盐却出了问题。
当时宣州建造十五艘,长约百丈的船只,运送京城,谁知船只建造不合格,行到半途,便沉在了大洋当中,其中无人生还。
官家大怒,将当时建造官船的官员,全部处死或是流放。
所以,如今这官船场,由商水县的县令兼任。
沈毅想了一番,才明白裴泽楷,为什么先来找这官船场。但他心中还有疑问。
“可是,当时那批造船的工匠,不早都死了吗?”
陈佑回道:“属下这几日,打听到了之前造船的匠人的亲属。不过,”他顿了一下,“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裴泽楷反问道:“只剩这一个孩子了,她娘亲呢?”
陈佑回道:“说是疯了,有一日不小心掉到湖里,淹死了。”
话音一落,两人沈毅两人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裴泽楷道:“走吧,我们进去。”
三人随着人流,进了商水县。
县城不大,就一条从城门通到里面的大路,路两边,一些商铺林立。
陈佑在前面带路,三人越走越偏,直到走到城门的对面,三人才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座庙宇,大门处的匾额,虽年久失修,依稀能辨认出白鹤庙三个大字。
“自从她娘走了之后,这孩子就一直住在这庙里。”
裴泽楷问了一句,就抬脚进了庙门。
沈毅接着问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赵秀。”
白鹤庙不大,进了门,绕着大门是一圈回廊,中间是露天院子,正对大门的,便是白鹤崇和大帝像,旁边连带着两个偏殿。
三人站在院中,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一个东西,对着裴泽楷,迎面破风而来。
陈佑瞬间失了颜色,大叫一声“公子小心。”
裴泽楷一听到声音,拉着沈毅朝一旁跑去,躲过这一击。
东西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三人一看,竟是个枣子般大小的石头。
同时一道声音,在屋顶响起。
“你怎么又来了,还带来两个帮手,怎么,我不答应,你就准备来抓我啦?”
赵秀看着院中三人,脑子里疯狂的想着,一会该怎么逃出去。
可惜,这庙就前面大门这一个出口,这三个人堵在门口,如果真的要抓自己,他一个人肯定不是对手。
这时后院响起几声狗叫。
对了,还有大福呢。不知想到什么,赵秀先偷笑几声,然后利落的从屋顶上,悄悄地跳下来,往后院跑去。
前面,陈佑不知道赵秀已经离开。他站在院中,大声地说道:“赵秀,我今日不是来抓你的,只是想问你几件事情,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给你一些报酬。”
话都已说完,院中却没人回应,突然,一条黑色的影子,从旁边窜出来。
等陈佑看清楚时,拔腿开始跑,满脸惊慌失措。
嘴里大喊几声,“公子,救命啊!!!”
裴泽楷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头痛。
沈毅自这条狗窜出来,就吓的躲在柱子后面去。
他也怕狗,怕这小孩还有后招,他对裴泽楷说了一句。
“兄弟,你先对付着,我去找个地方避一避,等狗走了,我再出来。”接着他就钻进了旁边的偏殿。
等到狗追着陈佑出了庙门,赵秀悄悄地从旁边溜出来,闷头朝着庙门口跑。
裴泽楷却不知何时,快步站在他面前,一把抓住他领子,将人提了起来。
赵秀瞬间腾空,两台腿在空中,胡乱地扑腾,口里还在大声喊叫。
“放开我,你这坏人,你欺负小孩,不是好东西,我要到县令那里告你。啊啊啊!”
裴泽楷看他双脸慢慢变红,最后放弃挣扎,一双眼睛倔强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