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林听南顶着一双红肿的眼被叫去睡觉,林砚京躺在沙发上,手表都快按烂了。
周乔忍无可忍:别催了大姐,已经在尽量了,但是再快的脑子也是需要时间的好不好?什么人能经得住这么一天一催的?
本来被选上负责人事务就多,她为了算地球连接点的精确运动轨迹,已经把能扔的事情全扔给祁枫了,导致这小子现在一见到她就笑得阴阳怪气。
想起这个就烦,周乔打字打得飞快:再催老娘就撂挑子不干了,你自己在地球过吧。(持刀威胁.jpg)
林砚京瞬间不敢吱声。
见没有骚扰信息再弹出来,周乔满意地放下键盘,站起来一转身,祁枫咧着职业微笑,语气轻柔中夹杂着一丝诡异的阴阳怪气。
“尊敬的周大负责人,最近递交的新技术我已经替、您。”他刻意强调了这两个字,笑眯眯地,“审核完了哦。”
周乔双手插兜,一阵无言。
“谢谢啊。”
“您言重了,我一个下属,不就是多替领导分担了些本该属于她自己的活吗,怎么好意思让她感谢我呢?”
周乔:“……”
林砚京关掉手表,心里想着那两人刚吵完应该能消停一会儿吧,闭上眼睛逐渐睡去。
第二天,晨光破晓,她被一阵争吵声吵醒。
空气中充斥着暴躁因子。她深吸一口气,抬手覆眼,心里默念:冷静,冷静……
这次吵起来的事由非常简单。林成章想换衣服,但是刘英习惯把衣服堆到一起洗,导致他现在没有衣服可换,两人又开始吵。
林成章从卧室里出来,拖鞋砸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他穿过客厅来到阳台,踢了脚衣架下面堆满了衣服的塑料盆,转身说道:“你懒差不多就行了,衣服堆这么多不洗,等着它自己洗自己?”
刘英跟着从卧室里出来:“我怎么懒了?我每天早上大清早起来给你儿子做饭,然后送他去上学,下班了又得赶紧去接他回来,回来之后还得做饭,就想休息会儿犯什么天条了?”
“谁不让你休息了?”林成章被气笑了,拉开洗衣机的门又用力砸上,“问题是衣服也不用你自己洗,就扔洗衣机里的事儿,能累到哪儿去?这么点儿事儿你都懒?”
刘英哽了一下,眼圈泛红,声音不自觉拔高:“你什么态度?我给你们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还做出错来了是吗?”
林成章嗤笑一声:“我在这儿跟你讲问题,你在那儿跟我讲态度,咱俩永远就说不到一个频道上去。”
林砚京从沙发上坐起,胳膊肘撑在腿上,掀起眼皮扫了两人一眼:“……”
聊不到一个频道上你俩结婚干吗?
林听南从屋内探出头,看向两人有些犹豫。他是害怕的,但想到昨天刘英说的话,还是攥紧拳头准备上前。
刚动了一步,林砚京快速起身来到他面前,按着他的脑袋转了个方向,让他看向门:“出不出去玩?”
他眼睛一亮,又有点不敢,手指揉搓着衣角:“但是妈妈昨天说……”
林砚京语速飞快:“我昨天出门的时候看到附近有家奶茶店新开业了。”
“那我们快去看看吧!”林听南瞬间把什么都忘了,拽住她的衣角往门外走,甚至回过头催她:“你快点儿!”
门在身后关上,她才松了口气。
刚才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她觉得身后这间房子其实是个蛊盅,里面养了一群精神病在斗蛊,非要斗出来一个最疯的来压制住其他精神病。
就连她进去了都难以保持平静的心态,而且被同化得特别快。
清晨从东方向西方缓慢流淌,她带着林听南走在街上,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出来的太早了,店铺基本上都没开门。
好在林听南这小子在哪儿都能玩,蹲在楼下草坪里开始观察每一颗小沙粒的颜色,每一颗草叶面的纹理、以及靠近地面处沾上的潮湿的泥土。
林砚京坐在他身后的长椅上,拿着他的平板玩起单机小游戏。
蚂蚁在地面活动,林听南捡起一根细长的枯草叶,放到一只蚂蚁面前,等它爬上草叶,又将其举到眼前观察。
时间逐渐流逝。她抬起一只手按着脖子转了转,然后把平板塞进林听南的背包里:“现在应该开门了,走吧。”
“哦。”林听南轻轻把枯草叶连带着蚂蚁放回草坪,站起身拍了拍灰跟在她身后。
奶茶店里灯光清明透亮,靠墙的一排架子上摆着玩偶和书籍,走的是清新文艺风格。
点完奶茶,她走到角落位置坐下,林听南坐在她对面,打量着店内的装修。
“你爸跟你妈是有什么设定好的程序吗?每天都要吵一架?”林砚京问道。
林听南想辩解两句,又绝望地发现这好像是事实,半晌憋出来一句:“也是你爸妈。”
这下轮到林砚京沉默了。
好在奶茶很快出餐,将尴尬的氛围冲淡了些。
林听南抱着奶茶,上半身塌在桌子边上,懒懒开口:“他俩是真的很喜欢吵,每次吵完就过来问我‘要是我们俩离婚了你跟谁’。”
每次他也都会回答说跟着刘英。
因为林成章听到这个答案只会冷哼一声,但反过来,刘英会哭自己含辛茹苦养了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