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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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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的事,将军开始找昨晚值守的人,按规矩值守的所有人里会有个头儿,有任何事情先向头儿汇报,然而昨晚第一时间发现问题的沈惟一不知道这个,慌慌张张找了巡逻的士兵,士兵再向头儿汇报,很耽搁时间。

昨晚所有值守的人站了出来,名册上却没有沈惟一,头儿也不认识他,将军过来用正常人说话的音量问他:“谁让你值守的?”

沈惟一慌了,找不出让自己值守的那个人,忽的眼尖发现刚抬走的尸体里,有很像昨晚吩咐他的人。

颤着手指了指尸体,值守的头儿见了那尸体一眼,低声骂道:“又是这小子,拉新人替他值守上瘾了还,这下好了,自己命也丢了。”

将军看看尸体,再看看沈惟一,又问:“没给你安排领头的?”

沈惟一摇摇头,眼神很是迷茫。

将军再问:“昨晚厮杀,也去了?”

沈惟一点点头。

将军背过身去挠挠头,有些愁得慌。

沈惟一是突然被塞进队伍带来边境的,什么也不会,说白了就是送来送死的,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安排个什么职位,反正肯定活不过两天。

将军取下沈惟一头盔,消肿的脸跟在天崇看见的不一样,很是小巧乖顺,看着年纪不大。

“多大了?”将军问。

“十九了。”沈惟一说。

将军不信,但是沈惟一神情不像说谎,很是真诚。看出将军有疑虑,沈惟一解释道:“真的十九了,我哥说我比较显小,所以看着不像。”

将军摆摆手,让其他人都散了,留下沈惟一,指着尸体教他:“他跟你一样,不能使唤你。还有刚才那些人,你就记住那个头儿,其余人都不能使唤你。”

沈惟一看着尸体,点头道:“记住了。”

将军忽然失笑。眼前的沈惟一,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挽着大人的发髻,身板不似成年人强壮,但站得比谁都笔直听话。

沈惟一不知道将军为何要笑,很是紧张。

“顾鸢!”将军忽然道。

一个叫顾鸢的人站了出来,“末将在!”

这声音!是救命恩人!

沈惟一眼前一亮,被称作顾鸢的人一直就站在将军身边,一直未说话,原来救命恩人离他这样近。

将军告诉沈惟一:“日后你便跟着顾将军,不要乱跑,否则丢了小命可没人管你。”

于是沈惟一跟着顾鸢走了,半道上顾鸢丢给他一张手帕,道:“把血擦干净。”

随后又问:“都会些什么?”

这问题范围很广,沈惟一不知如何作答,顾鸢又详细问:“会做饭吗?”

沈惟一说:“会。”

然后就被带来给大伙儿做饭,成了火头军。

沈惟一背着烂背篓跟着火头军挖了一下午草根,晚上就被赶出去,顾鸢来接他,听见那些人抱怨道:“本来就不够吃,他还想着做什么精致加什么佐料,那是我们能吃的吗?浪费大伙儿时间。”

沈惟一很是彷徨地解释:“我不知道粮草有限,做这种吃的,我不会。”

沈惟一已经饿很久了,但是别说馒头了,就是易储存的干粮也所剩无几,他跟着挖了一下午草根,以为用来喂马的,听说这是他们晚上要吃的时还以为是自己饿得头晕眼花听错了,到了晚上才知道这真是他们今晚要吃的。可煮草根,他不会啊。

顾鸢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是颇为苦恼地想了想,又问:“可愿意跟着我?”

沈惟一愣了一下,把头都要点断了。

于是他跟着顾鸢回了营帐,这才有机会向顾鸢表达救命之恩的感谢,若不是顾鸢相救,他早被人砍得血肉模糊了,哪里有命站这里说话。

顾鸢很是年轻,跟他哥差不多的年纪,不到三十就当了骠骑大将军,为人宽厚,但营帐内东西很是杂乱,完全没时间整理,沈惟一当晚便把营帐收拾地整整齐齐,按类归置,易拿易放,顾鸢大为赞赏,说叫他做饭原本是把他放去最安全的位置,没想到到营帐来也能发光发热。

收拾好这些,沈惟一就累得要瘫下了,肚子饿得咕咕叫,晚上只分到一些混着草根的饼汤,根本吃不饱,还没地方睡,幸好顾鸢分一半馒头给他,泡了水咽下,总算有点饱腹感。像他这样的,原本只能去外边跟大家挤一起睡露天草席,但顾鸢关照他,把他叫到营帐一起休息。

顾鸢这才问他姓名,“高将军说你姓裴?”

沈惟一躺在铺了一层席子的地上,疑惑问:“高将军?”

顾鸢道:“就让你跟着我的那个,镇国大将军,高啸玄。”

“那便是镇国大将军?”沈惟一惊讶。

小时候看兵书看不懂时,都是靠哥哥讲给他听,其中就讲到过镇国大将军高啸玄,沈惟一很是崇拜,没成想自己居然是随着镇国大将军一同来的边境。

惊讶过后,沈惟一道:“我不姓裴,我跟着我哥姓沈,叫沈惟一,清州人。”

提及哥哥,沈惟一的情绪低落下去。自己来了这里,只怕哥哥还不知道吧,不知道哥哥会不会担心。

顾鸢其实跟他哥很像。沈惟一仰头看了看,虽然看不清,但他觉得顾鸢在笑。

顾鸢私下里其实很爱笑,笑容温顺,跟哥哥一样,年纪也差不多,再加上他是自己救命恩人,沈惟一就对他有些依赖,很是信任。

“清州,那么远?”顾鸢喃喃道,“说起来咱俩离得也不算远,我是虞州人。”

又交谈几句,渐渐的声音都弱下去,疲惫不堪的两人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顾鸢开始教沈惟一基本的随军要点,让他跟着一起操练,教如何在黑暗环境分清敌我,如何看懂简单的手势信号,如何听鼓声节奏分辨是进攻还是撤退……沈惟一认认真真学了几天,还没学会,敌军再次来犯。彼时沈惟一被留在帐中整理兵器兵书,焦急地等了半天,终于等到大将军高啸玄带着众人回来的消息。

只是没有了骠骑大将军顾鸢。

营帐里只剩下感到难以置信的沈惟一,顾鸢尸体明日要被运送回虞州,沈惟一守了这具尸体一晚上,看了这具尸体一晚上,血渗出白布,能很明显知道哪些地方受了伤。

沈惟一甚至不敢掀开白布看顾鸢最后一眼,敌军的刀有多锋利他很清楚,削铁如泥,手起刀落间地上就摆满了尸块儿,很是吓人。

怎么就死了呢?

沈惟一想不明白,顾大将军多厉害啊,那么黑的幻境都能救他,怎么今日是白天还能被人杀死了呢?

沈惟一没忍住哭出声来,是惋惜,也是被吓的,他不敢想象若他也轻易死在这里,能不能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的故乡,然后也把他尸身给送回去安葬。

不!不能送回去!哥哥看见他的尸体,会疯的。

天亮前沈惟一还是决定掀开白布最后再看一眼顾鸢,他想告个别,可白布掀开的刹那,一条深可见骨的刀痕映入眼帘,顾大将军脸上被人砍了一刀,额头裂开,是当头砍下……

已经简单缝制处理过,但看着仍是不忍。

沈惟一跪下重重磕了个头,好好感谢了顾鸢这些天对他的照顾,好好道了别,好好送了人。

再次退敌时沈惟一又冲了上去,扛了红缨枪就上,他对于杀人仍觉得害怕,然一想到顾鸢尸体,那点害怕便化作愤恨深深捅‖进来犯胸膛,转一圈拔出,血溅当空。

他杀了一个人,算是为顾鸢报了仇,然而不够,他总是想起哥哥,他怕这些人终有一日会去清州作乱,他不能让这些人扰了哥哥安宁,一丝可能性也不要想有。

他又很怕自己死在这里,怕被一刀当头劈下,且不说在这里没人认识他,死了不会像顾大将军一样被护送回去,就算有,他也怕回家后残破的尸身吓着哥哥。

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但他们追进了包围圈,中了圈套,他拿不动红缨枪了,疲惫不堪,冰凉刀身滑过肋骨,刺痛中有人揪着他后领把他拖走,头盔摔出一米远,发髻散落,脑袋也摔得疼。

好多血,全是血,从捂不住的伤口里汩汩流出,但他不能倒,援军还没到,他撑着红缨枪站起,凭着顽强意志屹立不倒,他杀红了眼,视敌军为要把他跟哥哥分开的敌人,在他们胸膛上戳破一个又一个的洞,深深插进,转一圈拔出,然后无师自通戳脑袋,戳脖颈,刺一切脆弱不堪的要命点。

身上已经分不清是自己身上流出还是从别人那里沾染上的血更多一点,沈惟一手脚冰凉,神情逐渐麻木,撑到援军到来时倒下,往腰上一摸,啊,好多血……

失血过多导致的幻觉如约而至,他好像看见了哥哥。

好想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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