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叶扶疏之间,暖阳照彻,沈沛白微微红了脸,偏头小声道:“哥哥又取笑我。”
这一偏头,刚好和抬头看他的沈惟一对上视线,沈惟一模样呆呆的,好似很迷茫,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早就被困在沈家,从小就成了别人童养夫。
沈沛白更感羞耻,还听见魏子煜越加爽朗的笑声,随即魏子煜往前一步,揪着沈惟一后腰腰带把人拎起来看,拎得高高的,沈惟一像不会说话的棉花玩具,在空中愣了一下,害怕地挣扎。
沈沛白道:“哥,你放他下来,他害怕。”
“男孩子就应该历练,怕什么。”话虽如此,魏子煜还是把人放下,“沈惟一,日后沈家靠你扛着呢,这么大的重担,你可得抗住了,听见了吗?”
“哥你别跟他说这些,他听不懂。”沈沛白接住朝他爬过来的沈惟一,任由沈惟一抱住他腿,又顺势爬他身上坐他怀里,抱着脖颈不愿撒手。
“孩子就得从小锻炼嘛,等懂了再说,就晚了。”魏子煜一说话,就喜欢摸沈惟一脑袋,他一摸,沈惟一就更加往沈沛白怀里钻,抱沈沛白的脖颈更紧,闭着眼一言不发,沈沛白知道,惟一这是在生闷气。
魏子煜仗着沈惟一听不懂,还要继续开玩笑,“是吧惟一,以后沈家得靠你扛着,你是要负责照顾好你夫君的。”
“哥哥!”沈沛白不喜欢听到这种话,也不希望沈惟一听见,两手捂住沈惟一耳朵,又羞又恼道,“婚事不是儿戏,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惟一还小,不要让他听见这些。”
魏子煜又问:“那沈家怎么办?我听姑姑的意思,是要你悠闲自得快乐养老就好,不想你太累太忙,可等姑姑和姑父老了,沈家是要有人管的呀?”
沈沛白说:“阿爹已经在减小庄子生意了,等我再大些,就可以让我管了。”
“哦~”魏子煜摸着下巴,沉思一番,“难怪浔州那边的货姑父说要退出,天崇的生意更是一口回绝,原来是这样。”
手心的石榴被高高抛起再接住,魏子煜继续道:“没事沈懿,姑父还很年轻,等他管不了了,沈惟一也该大了,可以帮着你打理,你也不至于太辛苦。”
沈惟一耳朵被捂太久,不乐意了,脑袋乱动要沈沛白松手,在他耳畔软软叫着:“哥哥……”
沈沛白微愣,怎么又叫哥哥了?
魏子煜蹲在旁边,把红红的石榴递给沈惟一,笑问:“是在叫我吗?”
沈惟一再次把脑袋埋进沈沛白脖颈,双手紧紧抱着,两只脚在腰间乱晃,稚声道:“不要不要,不叫你。”
这般抗拒模样,倒像是对魏子煜有很大意见,魏子煜成心逗他,要把他从沈沛白身上弄下来,沈惟一察觉到有人抱他,动的更厉害,宛若长了八只手,死死抱着沈沛白不放。
挣扎中沈沛白艰难道:“哥哥别逗了,我要呼吸不过来了。”
闻言魏子煜停手,沈沛白拍拍沈惟一肩膀,低声哄道:“惟一先松松好不好?”
沈惟一不听不语,固执地不撒手,直到听见魏子煜说:“还不松手,你爹爹脖子都要被你勒断了。”
沈惟一猛地松开,低头一看,他爹爹墨黑发丝间未被遮挡的地方,果然红红的一片。
沈惟一重新抱住沈沛白,手指在那片红痕轻轻划过,低声喊:“爹爹……”
“没事,不疼。”沈沛白哄好沈惟一,把魏子煜给他的石榴放沈惟一手心,“惟一给我剥石榴好不好?我想吃。”
“嗯嗯!”
宋锐拿小刀把石榴划开小口,再还给沈惟一,拿着小碗等着装,魏子煜又要去逗沈惟一,故意在他眼前扮丑脸,沈惟一“哼”了一声,背过身去继续剥石榴,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这小玩意儿一逗就叽里咕噜,还挺好玩。”魏子煜追着逗沈惟一,半点长辈样子都没有。
沈沛白端坐在轮椅里,脑后发髻被沈惟一碰乱,月白色发带松散,混在发丝间,神情温柔地看着在生闷气的沈惟一,好言相劝道:“惟一是有脾气的,哥哥再逗,他真的要讨厌你了。”
魏子煜听着这对沈惟一性情了如指掌的语气,颇为不解问:“哎不是我说你,懿懿,干嘛把沈惟一当儿子养了?”
嗯?沈沛白的笑里也有疑问。
不然呢?真要当童养夫养吗?
沈沛白眨了下眼,说:“惟一叫我爹爹呀。”
“爹爹!”闻言沈惟一转身,以为在叫他,把剥出来的几粒石榴籽喂给沈沛白,身体斜斜地靠着轮椅,低头继续剥石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