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样看,皇室的密探可谓是无孔不入。
宋清酌瞥了越临一眼,手里握着这么多消息,可以说对方的一举一动几乎全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算对方打过来,大乾的局势也远没有他所说的那般焦灼,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诈她。
她磨了磨牙,暗中记下,而后抬眼看向越铮。
“我也有两点不明之处,还望世子答疑,”宋清酌直言,待他点头后缓缓开口,“乌拉尔先后除了脾性,可曾有其他习惯上或记忆上的改变?”
越铮摇了摇头,“只是脾性上有所不同,至于日常习惯上,未见有多大改变。”
宋清酌点了点头,她原先还有些怀疑是和她一样换了芯子,如此听来倒也不像。
“那,擅舞的那位是姐姐还是妹妹?”
“乌拉尔擅舞蹈,酒酿,性格温雅,其妹擅乐器,也会使些兵器,性若脱兔,可以说是一个南一个北,相差甚远。”
脑海里的灵光一闪而过,某些忽视的点被串联成线,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
宋清酌猛地对上了越临的视线,毫不意外地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恍然。
原来如此。
这样说得通了。
她开口欲语,却对上了越临暗含制止的眼神。
?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越铮翻着信纸,眉头微蹙,看上去丝毫没有注意这边的波涛暗涌。
宋清酌眼神在两人身上溜了一圈,然后挑了下眉。
越临嘴角微扬,然后又放下,给了她一个肯定的信号。
“那看来今日是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皱了皱鼻子,眉眼间满是沮丧。
“加派些人手,继续查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越临玩味地睨了她一眼,声音严肃,一唱一和,“今日劳烦宋娘子了。”
“不妨事,能帮到殿下就好。”宋清酌轻笑,眼神也柔和下来。
眼看二人情意绵绵,越铮也不是没有眼力见,他拱了拱手,“殿下,臣家中还有些琐事尚未处理,若是方便,可否先行一步?”
“可,”越临起身,回头看向宋清酌,宋清酌歪了歪头,有些试探地解下了身上的外袍。
她现在身上穿的还是那身红纱,小铃铛叮里当当地作响,方才动作不大倒也听不到声响,而今倒是响的她有些发怵。
越临别过脸,将外袍递给越铮,越铮忙不迭地披上,潦草地行了个礼便走了人。
“你这穿的什么?”宋清酌正捏着袖口的铃铛,就听到越临闷闷的声音,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混着草木味儿的外袍罩住了头,“裹好,你也不怕着凉。”
宋清酌无奈地穿上外衣,下摆拖地,宽大的黑色袍子衬得人越发娇气。
面前的人背对着她,她无声勾了勾唇,“穿好了。”
越临回过身,轻嗤了声,说不出是气更多还是醋更多,“你倒是真相信他。”
“殿下的人,自然相信。”宋清酌跟他打太极,还是万年不变的说辞,然后弯着眼笑。
越临顶了顶腮,没有回答,而是又绕了回去:“你衣服呢?”
窗子没关紧,吱呀一声开了,宋清酌吸了吸鼻子,月光跃跃欲试地在窗杦上跃动,黧黑的窗框上搭了只素白的手,把不安分的月光又隔绝在外。
“一楼,拐角处梳妆房,进门左拐角落床底下。”她回头,想了想答道。
“还穿吗?”越临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去,“若是穿的话让无风现在去取,不穿的话回头直接销毁。”
“不穿了,容易暴露。”
不仅不穿,来日所有同样的衣饰也要扔了。
她柔柔地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就不贪图省事买一样的衣袍了。
“行,又欠你套衣裳。”他语调慢悠悠,眯着眼打商量,“快赔不起了,拿东宫抵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