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紧张，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少年竟然就是眼前的青年么；

她在害怕，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一点蛛丝马迹，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几种复杂的情绪交织成一张网，将姜芫牢牢捕捉，惹得她心神不宁。

她发现了。

傅郁的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亮，不容忽视。

他的眸子渐渐弯成一对月牙儿，带着几分窃喜的笑，好似精心筹备了许久的礼物终于被人发现了一般。

［别的地方没有卖的。］

这句回复看得姜芫的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青年秒回，口吻淡淡的抛出令人震撼的几个字：“是我亲手做的。”

所以，这做工粗糙的、格外另类的晴天娃娃，没有人能够买到；

只因为这是傅郁亲手做出来的，独一无二的。

短短一句话，足以让姜芫僵硬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儿来。

尽管原先已经有所猜测了，可真正从傅郁的口中得知到答案，姜芫反而平静了下来。

不知为何，姜芫没了起初的激动，更多的是心安和不知所措。事实来的太快，她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神，得适应一会儿。

此后二人没再继续聊下去，因为午饭时间到了，姜芫草草和傅郁道谢后便去食堂吃饭了。

“浅浅，我跟你说一件天大的好事！”这一周姜芫开始忙起了比赛的项目，上午还和组员一起泡在实训室里改项目。

尤其是这段时间她和宋浅浅的关系突飞猛进，发生了质的变化，宋浅浅也开始积极参与到项目里来。

姜芫已经把她当自己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了，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喜悦：“你知道吗，傅郁就是我一直喜欢的那个人！”

虽然姜芫没和她说过这方面的细节，但宋浅浅比较敏锐，平时从她的三言两语和面对傅郁的反应中察觉出异样，只是没主动提及。

如今看来，宋浅浅也为她感到高兴：“这下好了，你不用担心自己是渣女了。”

姜芫犹豫不决地叹了口气：“不过我还是得找个时间，再和他亲自确认一下。”而且......傅郁也并不一定是喜欢她的，这本来也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似乎看出来少女的困惑，宋浅浅安慰道：“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来，只有你大胆迈出一步，才能知道结果是怎样的。”

这话在理。姜芫认可地点头，午饭没吃多少又回到实训室里调整方案细节去了。

宋浅浅下午难得没出去玩儿，跟着姜芫在实训室。虽然她时常打着哈欠犯困，但还是认真严肃地听姜芫的建议。

“这个地方可以改一下。”姜芫指着电脑屏幕上的ppt，想了想说：“我之前有看到一个更好的案例，可以把这段删掉，或者二者结合一下。”

宋浅浅点头道：“好。”

姜芫刚把文件发送给宋浅浅，忽然看见手机屏幕上弹出来一个眼熟的来电显示。她的神情一僵，安静宽敞的教室里回荡着清晰无比的来电铃声。

“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姜芫的神情有些不太好看，宋浅浅没多问，只是看着她拿着手机走到走廊的角落，低头处理自己的问题。

走廊里的风带着几分凉飕飕的意味，吹散了姜芫声线里不明显的不耐与厌恶感：“这次又是要多少？”

“还是我亲女儿了解我啊！”手机那头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爸爸听说你最近在网上搞什么直播啊，是不是赚了不少钱？”

与风声一起灌入姜芫的耳朵里的还有男人贪婪得令人发呕的笑声：“爸爸也不要多了，你还小，这次我就要你......5万吧。”

对面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想要多少合适，最后还贪得无厌地说：“等你未来发财了赚大钱了，我再找你要个10万20万的，到时候我和我这边的朋友们炫耀我女儿能干！赚这么多钱给老子花！”

这人也真是狮子大开口，姜芫忍住反胃想吐的感觉，没搭理他的自言自语，冷静地说：“我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钱，先给你打3万。我过几天再把剩下的钱打给你，你别给我妈打电话。”

男人毫不介意，他知道这个女儿一向说话算话。

“我马上就要比赛了，四月份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姜芫默了默，最后结束通话前对男人留下一句冰冷的警告：“你别来打扰我。”

对方果断应下。只要她肯给钱，一切都不是事儿。

姜芫不由发出一声冷笑，率先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