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近几年,整个关外城市里似乎都在举行老旧小区改造。
临滨也是。
末京比临滨更繁华自是不必多说,但除此之外其他异处……也许是内陆城与海边城“人”的不同,除此之外,青山穹一时想象不到其它表述不同的例子。
所谓繁华,也不过是人间常是,我们乡不华它乡自华。可青山穹还是觉得异而不同。
贺娘今日穿着衣裳相当酷帅。
脱去黑色薄棉服外,里面一身整齐帅气的牛仔套装,下身阔腿牛仔裤套在棉裤外,上身短款牛仔外衫,袖口未系的纽扣和腰线上的腰带都能显出几份洒脱。
近些年几乎猛窜起来到接近一米七的身高,把她的体态带得更加力量感和周正。
恍惚间,和曾经那个一身整洁的红色运动校服也依旧显得土腥的气质的江名贺完全不同。
许是自由气息养人些。
这丫头什么时候比我高的。“走,下楼。”虽然十七八岁那阵江名贺就已经有比自己高的迹象了,但这次半年多没见归来,看她比自己更明显高出了小半个额头。
等等,她个头撵上了一米七了?那我得努努力啊。不对啊,姑娘家二十岁了也是可以窜个头的?青山穹瞎琢磨着。
青山穹尚强,尚壮,所以她本人并不太在乎体重的轻,相反更在乎身高的高。有句常言说“身高对男生重要,体重对女生重要”,青山穹却不这么认为。
她从来不为自己变瘦感到高兴,并且打心眼里觉得一个一米六七的女生她不到一百二十斤就不甚正确。
而她并不认为小巧玲珑的个头是对女孩子来说正常的。
高中时期寝室八个人,她当时一米六六的个头仍中间跟个豆芽一样小。
作为朋友的共同语言,贺娘与山娘在这就体现地一览无余了。江名贺喜欢跑步健身,打打跆拳道,所以她更喜欢肌肉,崇尚力量,“有肌肉的话瘦不了哪儿去吧,再者我骨架大,从小就比别的姑娘沉。”
单手抗行李上火车,青山穹这群友人亲人中的年轻人里,她也算是头一份了。
记得有一次二人于家中对坐观影,影片中一位武功高强刀枪不入的习武女子,身躯却小巧玲珑,着上衣装身姿曼妙。
当时景象江名贺看去心觉奇异,又不知从何吐槽,只卡嗓子里半晌,才憋出来一句疑问,“练武是需要在练基本功时做往复运动的吧,虽然女孩子更不容易锻炼肌肉,但做到天下第一定然练得多吃得多,怎么可能如此小巧玲珑呢。体质问题?”
幼时受制于人,包里没字儿,但对吃,江名贺从不吝啬。饼干面包这类零食至今都揣兜里备着的自不必多说,单西瓜就让父亲摔碎两个,高中时在外边和妈妈偷吃麻辣烫吃了好几家,那一阵都快成临滨麻辣烫鉴赏家了。
涮肉,各种关外难买到的南方水果,她比身边一圈有钱家孩子吃得都多。
两块钱的水她墨迹半天,二十一斤的水果能掐着鼻子买了,看来吃比喝重要些。
美其名曰,“吃是给自己吃的,自己吃自己饱,穿衣服化妆也花钱,但自己看不着,自己也看不饱,没必要。”
如今她也一直秉持着这点,末京上学期间出门兼职,发了工资后就带哥哥吃,月末省下了钱部分存起来部分请自己的房东哥哥一顿以代房租。
“一顿饭就能做房租钱?”由图书馆向家步行而去,打听到哥哥因为工作原因和其他原因在末京没有回来,进而打听到哥哥和贺娘住家是怎么回事儿,“末京物价这么贵的嘛?不对啊,饭贵房租也贵啊……”
外边空气中照比清晨时分逐渐温暖起来,二人都脱下外套棉衣手中抱着,向贺娘家方向前去。
“大白说我们是亲兄妹,给便宜点。照临滨的租房价给她,一个月三百五。末京吃两顿自助餐就得两百多快三百。我跟他犟,可他死活不肯要现金,他非要跟我说他是我亲哥哥。”
“他要是不提,我都差点儿把这事儿忘了!比我大快十岁,我对他印象都不深,我就知道世间我还有个哥这件事罢了。不过末京三年都这么住了,大白也确实像个家人一样对我。我想还他些人情的时候,他都拿家人搪塞我。”
“我俩是一个妈又不是一个姓。”
“可是一个妈比一个姓更亲近,不是吗?”
“我这么认为,世间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