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文奇双手向前拱:“大王,燕国是什么情况臣清楚,臣在那边有很多师兄弟,用金银珠宝疏通一下关系,可以见到燕王的母后,臣愿意出使燕国,劝他们退兵。”
北弥也双手向前拱:“大王,赵王刘诺对臣……颇……”
喜欢,这两个字北弥没敢说出来,得换个其他词:“颇、颇敬重,臣出使赵国也可劝他们退兵。”
偷瞄一眼刘赤的表情,没有变化,在国家大事面前,他还是很冷静的。
接下来,三人商讨了一下对策。
第二天早上,郦文奇前往燕国,刘赤亲自把北弥送到赵国边境。这次北弥单独去,刘赤要留在代国处理朝政。
到了边境上,赵国的车队已经在等候了。规格很高,都是黑马,没有杂色,车身装饰了大量的鲜花,还用了红绸缎,感觉跟婚车一样,给人一种又热烈又品味很土的难受感。
北弥看的直皱眉头,还隔着五百米呢,那甜腻的花香都能闻到了。真后悔给赵王刘诺提前写信告知他自己要来访了。
北弥:“大王,臣想坐代国的车。”
刘赤:“行,孤骑马回去,这辆马车留给你坐吧。”
北弥:“多谢大王恩赐!”
单脚登上马车时,刘赤忽然把北弥拉了回来,凑到耳边小声说:“李医师说先生的身体已无大碍了,那等先生出使回来后,孤可否履行之前的承诺……”
履行承诺?
北弥想起来了,自己说过,如果搞定了狄族,希望刘赤用他的美色招待自己。
哇!我真的是!脑子抽抽时什么话都敢说啊!
之前用身体有病,推辞掉了,现在…… 是不好推辞了……
刘赤又凑近了点:“还是说……先生不想要了……”
“想要!当然想要啊!大王您在怀疑臣对您的爱吗?”北弥毫不犹豫的扯着慌,“赵国的事情处理起来很快,臣这会儿去和赵王小谈一番,要不了半天就能回来,到时候,臣要与大王同床欢庆,不尽兴不眠。”
“好,孤等先生回来。”刘赤轻笑一下,松开了手。
北弥登上了马车,门帘盖住时,双手捂面,很崩溃。
完蛋了,回去再找个其他理由挡一挡?比如舟车劳顿?好像,这个没有什么说服力啊!毕竟,路途也不远。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马夫甩了一下鞭子,马车启动,走过了石桥,抵达赵国境内。
刘赤目送了一会儿,收回了视线,望着前面宽宽的界河。
深秋时节,岸边芦苇凋黄,随寒风轻摆,几场雨下来,河水成了土黄色,汹涌湍急。和记忆里的不一样,他小时候来这里时水是青色的,娘跪在地上哭喊哀求,而他在岸边拼了命的跑。
身后,贵族子嗣们的笑声无比刺耳。
“脏东西,你也姓刘?你爹都没有了,凭什么和我一样姓刘!”
“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我射三箭,你要是能逃脱,我就放过你和你娘。”
“哈哈哈,跑快点啊,小杂种!”
刘赤躲过了两箭了,刘诺骑着马追了上来,近距离的射击必死无疑,他跳进了河水里,第三箭沉到了水底,他赢了。湿漉漉的爬出来时,气急败坏的刘诺狠踹了他一脚,骨头瞬间断裂,吐出了血。
每次在皇城,刘诺笑嘻嘻的靠近搭话,刘赤胃里就难受,为一个人,他怎么能如此的两面做派,对底下人如草芥,对上面人极力讨好,真是令人作呕。
前段时间,看到刘穹靠近北弥,刘赤更是厌恶至极,想当场剁了他。
只能反复告诫自己,不要着急,再忍一忍,有朝一日,他会付出代价的。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刘赤骑上了马匹,开始行动。进入赵国,除了走这条路,还可以从旁边绕一下,翻山进入。
北弥出使赵国期间,刘诺一定会放松警惕,默认代国不想打仗。这时,带军队潜入,可直逼赵国王都,不费吹灰之力。
赵国要死很多人了,孤背着先生这样做,先生一定会生气吧。前面几次试探下来,先生都更愿意劝降刘诺,避开战争。
想来也可笑,被世人唾骂的大奸臣,想要保护所有诸侯国的百姓,而自己这个万人敬仰的代王,只想让他们血债血还。
无论看北弥多少次,刘赤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世上真有人不把百姓分成三六九等,一律平等的对待。大争的年代,天道正义只是口号,北弥却在身体力行。
而北弥留在代国的原因,他和张律对话时也说了,代王刘赤维护天道正义。
很遗憾,刘赤从没这样想过,但他可以为了他,扮演一下完美的君主,就像对方在为他扮演一个深情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