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虎和丹鸮的耳朵被唢呐呜呜哇哇的刮了个来来回回,此时二人脸色灰白,如被拔了毛的五彩大公鸡,丧眉搭眼的垂在墙角。
酒肆一层除了十余具瓜珲人的尸体,到处都是缺胳膊断腿的桌椅和破碎的碗盏。
凌澈看着一地狼藉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向酒肆四周扫来扫去,终于,在戏台子旁边的侧门走出了一个笑眯眯的人,正是客栈掌柜。
凌澈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叹道:“又要赔双倍的银子了!”
枫槐序轻轻的笑了起来。
客栈掌柜行动如风的走了过来,还没开口,凌澈就抢先道:“这些坏了的桌椅和碗盏,您算算多少银子。”
客栈掌柜笑眯眯摇了摇头道:“不止不止,还有那些没结账的客人们,也都要算进来。”
凌澈:……
枫槐序道:“我们先去审一审那两人。”说着指了指墙角灵魂出窍的二人。
凌澈点头,快步走过去,蹲在二人面前,平视二人问道:“你们三王子现在在哪?”
二人神色恹恹有气无力的看着凌澈,却不说话。
枫槐序粗暴的将二人嘴里的破布薅了出来。
凌澈:……
赤虎掀了掀眼皮复又垂下,依旧不说话,丹鸮则重重的“哼”了一声。
凌澈点点头:“看来还在瓜珲。”
赤虎仍然垂着眼,丹鸮则嚣张的道:“猜出来又怎么样?你还能猜出来我们三王子在哪座宫殿?”
凌澈又点了点头:“左右不过就那两座,你们瓜珲王和王后的,再有就是王位继承人的,我把两座宫殿翻个遍总能找到。”
只见丹鸮继续嚣张的表情,表情中不乏得意的嘲讽道:“你是猜不到我们三王子在哪里的!他是和我们瓜珲乌图一样的存在!”说着竟大笑了起来。
枫槐序也蹲了下来,眼睛透过银质面具盯着丹鸮看了好久,直到把丹鸮盯的停住了笑,才弯了弯嘴角轻笑道:“你们瓜珲乌图有一座别院,距离三王子的宫殿不远,那座别院修的甚是富丽堂皇,你们三王子自小和你们的瓜珲王并不亲近,但是和你们乌图很亲近,所以,他定是在你们乌图的别院里。”
丹鸮瞬间慌乱起来,“你怎么……”
“闭嘴!”赤虎咬牙切齿的打断丹鸮的话。
枫槐序又是一声轻笑:“看来被我说对了。”
枫槐序转头看向凌澈,挑眉笑着问道:“怎么样,问出来了。”完全忘了自己正戴着面具,这副邀功的表情凌澈根本看不见。
凌澈则怔愣了片刻,凌澈记起了这人下午在雅间说的“别看枫小将军年纪小,和敌军奸细周旋起来却十分游刃有余,常常不出三五句话,轻轻一笑就能套取到重要消息。”
枫槐序见凌澈呆呆的样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无意识道:“怎么?傻了,太崇拜哥哥了不成?”
凌澈猛然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枫槐序,枫槐序一无所觉,扶着他站了起来,问道:“还要问别的吗?”
凌澈心如擂鼓,摇了摇头。
枫槐序温柔的道:“那稍等我一下。”
然后又重新蹲下来看着二人,二人一个愤怒不已,一个垂眸不语。
枫槐序道:“接下来我要问的,你们二人应当都不知道,但我还是要问问。”
赤虎、丹鸮:……
枫槐序仿佛随意般开口道:“来善那秃驴已经死了,你们三王子为何还要抢‘六合之术’呢?这里的原因大概只有苍狐能知道了,毕竟苍狐是你们四大护法中最得三王子信任的人。”
丹鸮大声反驳道:“你胡说!我们四人在三王子那里同样重要!”
枫槐序点点头,仿佛在说“你说什么都对。”
然后又自顾自的道:“我曾和苍狐有过一面之缘,他说我们北宸离大乱不远了,你们三王子和你们乌图设了好大一个局。”
“不可能!苍狐和我们都没有很多往来,怎么会跟你一个外人说这些?”丹鸮又反驳道。
这次枫槐序正眼看了丹鸮一眼,邪恶的笑着道:“那是对你,但我不同。”
“你有何不同?”丹鸮问道。
枫槐序道:“因为玄鹰,我的武功你们也领教过了,我救过玄鹰,也因此才和苍狐有过一面之缘。”
这次就连一直垂眸不语的赤虎也抬起头来,却面露疑色的看着枫槐序。
枫槐序继续道:“也因此,我知道了玄鹰的身世。”
赤虎终于正色的打量起枫槐序来,丹鸮则疑惑道:“身世?什么身世?”
枫槐序注意到赤虎的变化,并没回答丹鸮的疑惑,而是从怀中摸出一块月白色锦帕,缓缓的在二人面前展开,看起来十分郑重的道:“这就是‘六合之术’,只要将这块布浸入水中,就能显现出内容。”
凌澈、小道士、荧惑:……
书生倒是见怪不怪了。
凌澈仔细朝那锦帕看去,和雅间给自己擦脸的那块一模一样,上面的泪痕还没干。
凌澈:……
没跑了,这人八成就是阿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