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眼睛一亮,驱马上前。玄鹰见是凌澈,大嘴一咧冲凌澈道:“当——”
凌澈:……
马车里的太子笑不可抑,扯着老鸦寒嗓道:“小凌澈,这稚童定是喜欢你,记住你了!”
枫槐序也大为惊奇,据传,这玄鹰除了三王子,一概记不住人。虽然是稚童心性,但其实出手狠辣,从不手下留情。昨日虽然招招狠厉,却没真的下死手,尤其在他的锅和凌澈的剑相撞发出“当”的一声之后。枫槐序此时也猜不透这玄鹰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玄鹰这声“当”,瞬间将凌澈拉回了昨夜,脸色一黑,随即拔出剑来,嘴上气冲冲说道:“今日我就和你一决高下,这回茫茫沙海,你可逃不到哪里去了!”
说完,从马上一个旋起,回落向玄鹰刺去。玄鹰见此开心极了,当下举锅抵挡,试图再听一声悠长的“当”音。凌澈却没如他的意,瞬间变刺为横斩,玄鹰见此略有不快,但动作丝毫不慢,一个飞身躲开横来的斩剑,同时将锅甩了出去。
此时,二人的马溜得飞快,丝毫不想掺和进二人的打斗中。
凌澈和玄鹰都落在了地上,一个拎着剑跃跃欲试,一个抱着锅面露不解。
凌澈一心只想试试剑招,没理会玄鹰浓黑炸髯的脸上那丝不太高兴的表情。
凌澈闭眼感受了一下广阔的天地六合,起了剑势,本是风轻云静的茫茫大漠,竟风沙凌厉了起来,凌澈睁眼,眼中尽是浩渺绵延,天宽地阔。
终于,凌澈动了,一招“垂天”流畅的使出,攻向玄鹰,玄鹰终于感受到了危险,本能一般的甩锅相迎,“铮——”,剑锅相撞,气势滔天,震起片片飞沙。
玄鹰发现这次没有发出那声“当”音,神色有些焦急。
凌澈没有错过玄鹰的神色,瞬间转换手腕,以“息”字诀加快攻势,眼中不再只有手中的剑,而是万丈天地!凌澈屏息凝神,一招“遮天蔽日”使出,竟是风卷飞沙,气贯长虹!
在旁观战的几人也被凌澈这招震慑住,一时之间看的都不做声。
玄鹰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锅好像不顶用了,变得有些焦躁不安,原本竖着的头发竟然劈了叉,从中间横向两边。
凌澈对玄鹰这一变化有些猝不及防,一时发笑破了功,剑气瞬间散尽,只有几许清风吹起几粒细沙,又混进了广阔沙海。
玄鹰不安的神色还没褪去,紧紧抱锅于胸前。
凌澈忽然觉得,玄鹰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心性不稳,自己也只是没如他所愿,在他的期待中反复试探罢了。如果单纯的比武,自己可能还是比不过他。
玄鹰和所有人不同的地方除了他的稚童心性,还有别人所没有的纯粹。而说他出手狠厉、从不手下留情的传闻,大底是被乱传的吧!玄鹰有着极少的欲望,可能喜欢的就那么几件,还全凭喜好善恶,这样一个至纯至性的人怎么就成了瓜珲三王子的护法呢?
凌澈笑了笑,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阴险,用江湖一贯的攻心招数对待一个纯粹的稚童,有些欺负人了。于是,走到玄鹰前面,提起剑,用不轻不重的力道刺向玄鹰抱着的锅,这次,一声“当——”音回响在沙漠中。
玄鹰终于如愿,不安褪去,大嘴一咧,高兴的喊道:“当——”,劈叉的头发也渐渐的又耸立回去。
凌澈哭笑不得,不成想玄鹰这头发竟能昭示着他的心情。于是大着胆子摸了把玄鹰的头发,然后笑着道:“扎手。”
玄鹰仍然高兴的回答:“当!”
打斗时溜走的马不知何时慢悠悠的回来了,凌澈翻身上马,对玄鹰道:“当当,回去吧!没有王妃了!”
说完驱马向枫槐序几人走去。
玄鹰并没理解“没有王妃了”是什么意思,还陶醉在凌澈那声“当当”中,竟是骑马跟在了凌澈一行人后。
金木水火几人屡次回头,不明所以,也不知这玄鹰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枫槐序见此只是扬眉一笑,对凌澈说道:“小澈儿,你可能要多个跟班喽!”
凌澈回头看向跟在几人后面的玄鹰,嘿嘿一笑道:“如果他愿意,我就带他回凌霄阁,让瓜珲三王子的四大护法变成三大!”
马车里的太子掀开帘子,用老鸦寒嗓对凌澈枫槐序道:“我说,咱们把这车扔了吧,我也骑马,咱们一行人还能快点,今晚还能在秋水城客栈里睡上一觉!”
枫槐序这么一想,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将马车卸在一边,一行人快马加鞭的向秋水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