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Patrick没有胡来。他勾勾嘴角嗤笑一声,然后晃晃悠悠地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突然转过身来,妖娆地扶着门框对我说:“宝贝儿,你再考虑一下,我随时在下面的房间等...”
我不等他最后一个字说完,飞起一脚把门踢关上。
关上门以后,我整个人瘫倒在床上,刚才的紧张和屈辱转化成无尽的痛苦蹂躏着我的身体。
我在心里问自己,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在这里受这样的侮辱!凭什么我要忍受自己男朋友堂而皇之地搞外遇,还被一个无耻小三侮辱调戏!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张羽啊张羽,你读了这么多年书全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及时止损吗?你为什么不能争口气!为什么你就离不开这个傻逼赵海北呢?!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把脸埋进厚厚的被褥里。其实我心里早就知道答案,那就是我对赵海北一直抱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虽然他的所作所为早就超出了我的底线,但是在内心最深处我一直怀着一丝希望,希望海北有一天能走出这段时间的混乱,回到他以前“正常”的样子。
就像老Paul说的,赵海北本质是个好人。他虽然目前遇到了人生的大风大浪,但只要他挺过去,他就能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值得托付信任和依靠的人。
如果每个人注定要经历这样一段至暗时光,那么与其让他独自扛过这段岁月,或者让别人陪他经历这段苦难,我情愿是自己来承担这个任务。
正是因为这种信念,让我一次次地忍受他给我的伤害,哪怕这些伤害是如此锋利,如此残酷。
因为我相信他,或者说相信我自己的判断,我才一次次地催眠自己再等一等。也许他的改变就在不远处埋伏着。只要我再坚持一下下,爱情的奖赏就会摊在我面前,让我尽情地撷取。
但是刚才发生的事却给了我一记当头棒喝。Patrick说赵海北“没有把我当回事”,这是真的吗?是不是赵海北对他确认了什么,还是他从旁观者角度得出的结论。
不管是哪种途径,有没有一种可能,赵海北确实已经不爱我了,只是碍于面子不能直接跟我提分手。
如果是这样,那我陪他度过难关的想法完全是一厢情愿,因为他压根就不再需要我了。
我躺在床上绞尽脑汁地想,越想越觉得Patrick的结论是正确的。如果赵海北还喜欢我,他怎么会舍得让我受这样的委屈?他怎么会忍心把小三带到家里来?他怎么会受的了几个礼拜不和我说话?
不可能,不可能。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早已经不再爱我了!
想到这里,一阵灭顶之灾般的痛苦突然贯穿我的五脏六肺,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在被窝里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也一阵阵地发抖。
我越想越痛苦,想哭又哭不出来,眼前来来回回的都是我和海北往日的画面。
偶尔我也会想起荀阳。我在想,那时候如果我选择了荀阳,也许我现在会是完全另一个样子,至少他能给我一种温暖稳定的情感关系,而不是和赵海北在一起那种大起大落的感觉。
我现在累了,已经厌倦这种刺激了,老天爷啊,为什么我会一根筋地选择一个压根不适合我的人呢!
我胡思乱想了很长时间,到最后终于精力耗尽,昏昏沉沉地起来刷个牙,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不过我的脑子在梦中也不放过我,一个劲地回放我在英国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
在梦里荀阳Patrick这些人都消失了,只剩下我和海北两个人。
我们又回到了在剑桥形影不离的那段时光,一起在草坪上散步,吃Formal,在康河上划船,在格兰切斯特吃下午茶。我又梦见了那天他在小船里吻我的情形。他趴在我身上,温柔地亲着我的嘴唇。他的舌头湿湿的,慢慢的,香香的,我被他亲得身体一晃一晃,就好像睡在一个舒服的摇篮里...
可能这种梦里接吻的感觉有点太真实了,让我的神经有点不太适应。
和梦境搏斗一番后,我的意识模模糊糊回到现实中,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点重,脸有点疼,还有一点点刺鼻的酒精味道。
正是这一点味道让我清醒过来。
我意识回笼的那一刻,感觉到我的身体上压着一个人,吓得我立刻要大喊大叫。
但我最终没有能够喊出来。一是因为这个人吻我吻得太深,我的舌头喉咙都派不上用场。二是因为他头发和身上的气味我实在太熟悉,一时间触发巴甫洛夫效应,让我在他的身体里又沦陷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