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在电话里问我:“你年夜饭吃了吗?”
“吃了。”
“吃了什么?”
“饺子,披萨什么的,和朋友一起吃的。”
“哦,你们一共几个人啊?”
“记不清了,好多人,十几个吧。”
“哦,那挺好,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吃呢。”
我心里有点感动,我爸总是怕我孤单,其实他才是最孤单的那个。
我俩有的没的聊了一会。他问我:“你那边钱够花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汇一点?”
我咬着嘴唇纠结了片刻。从良心上讲我不想乱花我爸的钱,但是我又答应了海北复活节去旅游,如果不问我爸要钱,接下来断粮是大概率事件。
我犹豫地说:“现在钱还够用,但是过几个月...”
他立马打断我:“没关系我帮你汇过来,你把数额发我微信。”
一句“谢谢”扑在我嘴边说不出口,我爸说:“哎你姑来了,让她跟你说几句。”
接着就是我姑姑那娇滴滴的大嗓门:“喂,小羽,你年夜饭吃了吗?吃的啥?”
我只能把菜名再报一遍。报到一半,我看见海北走了进来,他朝我看了一眼,直接走到我身后抱住我的腰。
他一贴上来,一股热气和沐浴露的香味钻进我的鼻孔。我心跳立刻变得很快,又怕他捣乱,赶紧把他推开,同时单手比划了几下,意思是我在打电话。
海北没继续纠缠我。我转过身,姑姑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地输入我的耳朵。
“小羽,你今天跟谁吃饭呀?”
“跟朋友。”
“啊?跟女朋友?”
“不是,跟朋友。”
“哦。你交女朋友了吗?”
“还没有,还没有。”
“你怎么还没交女朋友啊?”
我正绞尽脑汁应付我姑姑,突然感觉我的裤子被人扯了下来。我低头一看,海北竟然蹲在我身后,鬼鬼祟祟地托着我的屁股不知道想干嘛。
我用膝盖踢了他一下,他也不理我。
过了一会,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海北是在往我XX里面XX。
我急得拔腿想跑,他双只手拉住我的小腿,把我牢牢固定在原地。我跟他搏斗了几分钟,最终还是败给了他。
他奸计得逞以后退后几步,双手抱胸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用口型对他说:“你想干嘛!你别乱来。”
他笑着指指我的手机,又朝我举了一下握圆的拳头,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我急得要死,偏偏电话里我姑还在涛涛不绝:“小羽啊,你要抓紧一点,现在好的小姑娘都很抢手的。你看你妹妹,一毕业就被人抢掉了。你要是不抓紧一点,到后面会越来越难...”
我一边“嗯”“啊”应付她,一边朝海北比划。比划了半天他没反应,我急得直接走过去想抢他手里的东西。
刚走两步,海北眼明手快…
我全身颤动,难以自控地“啊”了一声。
我姑似乎被我吓了一跳,在电话里问我:“你怎么啦?”
“呃...没...没什么。”
“那你乱喊什么啊!吓我一跳。诶我刚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我还没回答,海北又来了一下, 我忍不住又“嗯”一声。
我姑说:“你不要老是嗯啊嗯,像老和尚念经一样。我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我实在受不了了,草草说:“姑,我这里有点事。先不和你说了,真的,真的有事,我得挂了,祝你新年快乐。就这样,就这样,ByeBye。”
说完我不管她”哎”“哎”的叫唤,把手机关了朝海北冲过去。
海北一只手掌蒙在眼睛上,笑得浑身发抖。我过去一掌把他推在床上,膝盖压住他小腹,扯着他领子说:“赵海北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海北跟个傻逼一样还在笑,我掰他的手指想把那个遥控器抠出来,海北不让我抠,我们两在床上扑腾半天。
我有点恼火,用膝盖对着他狠狠撞了一下。
他被我撞得哼了一声。我心里一惊,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海北忽然抓住我的手臂把我重重往下一拉,我没防备被他拉到床单上,整个人像条鱼一样被翻了肚皮。
他顺势跨腿骑到我身上,两只手紧紧按住我的肩膀。
我急得用脚乱踢:“海北,海北...”
他俯下身堵住我的嘴唇,不管不顾地亲我。我没办法说话,只能在喉咙口发出呜呜的声音抗议。但我越叫他吻得越起劲,含着我的舌头不断啃咬□□。
我被亲得浑身发烫,恍惚中只感觉他的发香越来越浓,身体越来越硬,而我的意识越来越淡,声音越来越软,最后变成了小猫鸣叫一样的奶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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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缠绵后我和海北靠在床头。他拿了一根电子烟抽了几口,又放到我嘴边,我凑上去吸了一口,觉得浑身说不出的爽,就像脱胎换骨一样。
我们头靠着头默不作声地抽了一会烟。海北把被子拉过来盖在我俩身上。被子有点小,我俩的脚都露在外面。他把小腿叠在我小腿上,用脚趾轻轻拂我的脚背,弄得我又痒又硬。
我说:“别弄了,好痒。”
他笑说:“你怎么像个大姑娘一样。”
我说:“那你就是地主恶霸。”
他笑笑,又问我:“你刚才跟谁打电话?”
“我爸。”
“哦,”他问我:“你爸是干什么的?”
“他是南大副教授,教语言学的,”我碰碰海北的鼻子:“你们两应该有共同语言。”
海北把我搂在怀里,用鼻尖拱着我的额头说:“那你怎么不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我心说:那怎么行!嘴上立刻转移话题:“你爸呢?他是做什么的?”
他马上把我放开,有点冷淡地回答:“不知道。”
我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赶紧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他揉揉我的头发,转过身去看手机。
我没料到海北和他爸关系这么差,尴尬之余又有一点好奇。其实海北在他家庭背景方面一直讳莫如深,但他越是保密我就越想知道。但我又不能逼他说,只能任由想象在我大脑里天马行空。
过了一会他碰碰我的手肘:“你的护照号是什么?”
“啊?”我还没从想象里彻底清醒,神志有点模糊。
他说:“护照号,我在订酒店。”
“哦哦,”我把手机上存的护照截图发给他。他看了一眼说:“你的生日是3月16号?”
“对。”
“那不是正好是游行那天。”
“啊对哦。”
海北思考了几秒钟,然后又朝我挪近一点。我们俩面对面躺着,彼此嘴唇只有几毫米距离。他的气味填满了我的每一寸感官。
“你想要什么礼物?”他问我。
我说:“我什么也不要,就要你。”
他安静地看了我片刻,然后又凑上来吻我。
这个吻的时间特别长,长到令我怀疑它是不是全世界最长的吻。但是当我两嘴唇最终分开的那刻,我忽然觉得这个吻可以再长一点,最好能持续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