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一看。海北正给我打手势,让我坐到另外一个靠窗的角落。我连忙飞速收拾好东西跟着他过去。
“你怎么换地方了啊?” 我把一大堆书,本子,电脑之类的东西在他面前摊开:“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我也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原来那个位子被人占了,我换了个地方。这位置选的怎么样?既安静,又可以看到原来那个位子,万一你去那边我一下子就能看到你。”
我两互相一笑,然后各自开始看书。
过了一会我抬起头,看着对面海北笼罩在暖暖灯光中的眉眼,感觉自己凌乱纷纷的思绪终于重回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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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午五点我和海北一起起身下楼,走到图书馆的门外。天空刚下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雨,海北问我去哪儿,我说回宿舍。
他说:“走吧,我送你。”
我说:“怎么,你还怕我一大男人走丢啊?”
他笑嘻嘻地看着我:“对啊,我就是怕你走丢。”
“开什么玩笑。你快去忙吧,早点忙完,省的把事都堆到半夜里弄。”
“没事,”他说:“正好我也想活动活动。老是坐着不动要长胖的。长胖了没人要我。”
“少扯淡了你。”
他笑着催促我:“快点走吧,别墨迹。”
我问他:“你带伞了吗?”
“没带。你带了吗?”
“带了。你怎么老不带伞?”
“没关系,你带就行了,”他一边说,一边将热烘烘的身体钻到我的伞下,手臂搂着我的脖子,身体紧紧挨着我。
我们的脸几乎面对面贴在一起,他热热的鼻息喷到我脸上,有一种微弱的痒痒酥酥的感觉顺着我的鼻尖钻进喉咙,再像烈酒一样游走到神经末梢,弄得我心神慌乱,不禁用胳膊把他往外推了推。
他很敏感地察觉到了,笑丝丝地问我:“不舒服啊?”
其实谈不上不舒服,只是不习惯。但我来不及措辞。
“对啊,不舒服,挤死我了。”
他舔舔嘴唇:“没事你习惯习惯就好了。”
我:....
接下来,我们两就用这种树袋熊攀树的姿势走了一段路,幸好英国人的冷漠性格让他们对行为怪异的路人甲没有太多兴趣。
一路上海北向我抱怨他们学院的CR,说厨房的电水壶声音太大,浴室的水龙头又出水太小,“像尿尿一样”。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回寝室看书,一定要在CR过夜?”
他说:“我回宿舍老是碰到我那个bedder(宿管)。她一看见我就唠唠叨叨烦得要命,上次还自作主张把我瓶子里的酒倒掉换成柠檬汁,我对她无语了都,”他叹一口气,问我:“你的Bedder人怎么样?”
“我没见过他。每次他都趁我不在的时候帮我打扫,我怀疑他在我房间里装了个监视器。”
“那也比我那个强,“他语气遗憾道:“我本科那个bedder挺好的,可惜后来生小孩辞职了。她话少,从来不会烦我。”
我笑说:“你这么怕人烦你,万一以后你的另一半废话很多,那你怎么办?”
他瞟我一眼:“那我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