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幸运的“提线人”,唯一的规则便是不能被“木偶”发现。
“你快点选择让锅烧糊、厨房起火!”王小艺朝着冷观挥舞拳头,“让这两个神经病马上下去救火!”
冷观再次隔着屏幕与云真真敏锐的目光对视,嘴角微微上扬:“死我不怕,怕的是浪费一次‘提线’机会。要弄你自己弄。”
王小艺正恨得咬牙切齿之时,屏幕里的两个神经病终于转身下楼,她高兴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走啦走啦,YES!大干一场吧!”
厨房里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
兰雨正笨拙可爱地为金泽系一条粉红色花边的围裙,鼻头上沾着一块香软的奶油,面颊红润。
金泽将袖口撸上去,露出有力的小臂肌肉线条,上下颠动平底锅,飞起来又落下去的,不过是两只煎蛋。
“高射炮打蚊子!”云真真噗嗤一笑,小声说,“可以可以,蚊子腿也是肉呐!”
白深送上一个不耐烦的眼神:好歹积点口德吧。
杨森、柳芽小情侣围着“金兰”转,一会递盘子,一会拿油盐,一会送上备菜,忙得不亦乐乎。
丁卯和金乐儿蹲在地上,给土豆、胡萝卜削皮儿,辛晴接过削好皮的蔬菜,快准狠地切着块。
见白深来了,她丢篮球一般将圆滚滚的土豆抛给白深:“队长,指导一下,咖喱怎么做。”
“公子哥儿也会做饭?挺与民同乐呀。”这次话里添上醋和辣椒的,是气鼓鼓的金乐儿。
云真真径直走向客厅,瘫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晃荡。
同样坐在沙发上施子向边上挪了几寸,清清嗓子:“那边舞台都搭好了,还不上去表演表演?”
“我还是更擅长表演吃饭。”云真真歪头看着她。
“没看出来,你还算个残存几分清醒独立的女性。”施子突然来了精神,慷慨激昂地说起女人不该与厨房、尿布为伍,呼吸之间都喷出一股油味……
哦。不过是想通过独立女性人设积累好感度罢了。云真真洞悉了她。
滋啦滋啦地炒菜声伴着施子的说教,油烟味隐隐传入鼻子,云真真的困意阵阵袭来。
恍惚间,她再次回到了小时候。
乡村的夜晚漆黑一片,爸爸借着酒意,又将妈妈刚做好的饭打翻在地上。
小小的云真真饥肠辘辘,抱着膝盖,蜷缩在低矮的衣柜中思考。
妈妈不做饭,爸爸就不会掀桌子。仿佛妈妈做饭的目的,就是给爸爸摔。但是妈妈不做饭的话,自己又能吃什么呢……
迷糊之间,头皮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是那种爸爸打妈妈之后,妈妈给自己梳头时的力度。
睁开眼,之间金乐儿扯着自己的一绺头发:“妹子心挺大,睡上午觉了。开饭啦,吃过再睡!”
揉着眼睛站到餐桌前,牛排、煎蛋、意大利面,摆盘成凤凰形状的蔬菜沙拉,显然是“金兰”和跟班“杨柳”四个人的杰作。
丁卯、白深这边,则摆着一大锅冒着热气的乱炖:里面能分辨出牛肉、蘑菇、土豆、胡萝卜、玉米、豆角……
“你们先吃着。”云真真转身走向灶台,“我马上就来。”
食用油在烧热的锅里噼里啪啦爆开。云真真做起小丑抛球的动作,将四五个鸡蛋依次在锅沿碰碎,又有节奏地依次下锅。
鸡蛋的香气飘向整个客厅时,云真真行云流水地倒入并推散米饭,撒了一把细碎的碧绿葱花,颠勺、撒盐、翻炒,一丝不乱。
不一会儿,一大盘金碧交错的蛋炒饭摆放在桌子中央,米饭粒粒分明,香气扑面而来。
“真真妹子……你……是在印度街头卖过快手小吃吗?做饭动作炫酷,味道也好好吃!”金乐儿率先盛了一碗,吃得痛哭流涕。”
白深尝了一口,立刻填满一大碗,向云真真投来比零度高一点的目光。
“金兰”和柳芽视而不见,表演着如何优雅地吃牛排。杨森刚想尝一口蛋炒饭,被柳芽一筷子抽到手背上。
“白吃大家的劳动成果,我也怪不好意思的。”云真真挤了挤眼睛,吃了一大口,“以前在街头卖过炒饭炒面,小意思。”
“嘿。”施子开始冷嘲热讽,“还以为你是什么新时代觉醒女性,不过是个劳动工具罢了。”
“姐,你了解我!我是个劳动工具。”云真真咽下一大口蛋炒饭,眼睛里冒着星星,“劳动最光荣。”
云真真做过很多工作,唯独街头炒饭是她编造的。
这门手艺,从3岁开始练就。
爸爸昏睡、妈妈出走、满地狼藉的夜晚,如果不拼命踮起脚站在灶台前,早就饿死多少次了。
记忆里的蛋炒饭,有眼泪的咸苦和不得已的自怜。所以她不爱做饭,总是点外卖。
今天,只要能提升一丝丝好感度,她选择再次拿起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