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他就是奔着那个女孩去的,你只是他追妻路上的玩物。”
陆知鱼觉得他脑子可能得治治,不听人把话说完就算了,怎么还想象力异常丰富呢?
学电视剧里的大反派拆散有情人?
学着他的姿势,陆知鱼也靠墙,双手抱胸一脸从容:“你这么诋毁他是因为也喜欢他初恋吗?”
“还是说……”她浅笑,轻柔的嗓音掀起巨浪:“你喜欢他?”
不给人反驳机会她又说,眼神挑衅在他身上上下扫射:“不过就算我是玩物又怎么样,我们一直是双向的关系。”
光说还不行,她踩着黑色小皮鞋走到面前,仰面抬头毫无惧色:
“裴林之在我这儿也就是一条挥之即来挥之即去想起来就逗逗不喜欢丢一边的狗。”
陆知鱼一口气说完,为自己敢当面怼人沾沾自喜,对上景逸琛胜利的视线后,脖颈一凉。
生了锈一样转过头,发现裴林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会议室出来,正面无表情盯着她们两人。
不用想陆知鱼也知道……完蛋了。
按下内心不安,她过去扯他的手,还没碰到对方快速背到身后。
陆知鱼咬着唇,默默低头。
算了,她以后再也不说话了。
李宇和负责人从里面出来,看门口站着的三人不明所以。
“事情解决了赶紧回江市吧,这一天可累死我。”
他只当景逸琛犯贱惹怒小情侣生气,出来打圆场推搡往外走。
回江市的一路上,无论陆知鱼怎么撩拨怎么示好,裴林之就仿佛没有电的机器人,毫无反应一动不动。
车外风景快速流逝,由广袤无垠地农田变成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被巨大不安笼罩的陆知鱼扣着指甲,一不小心撕掉了一半。
“嘶。”都说手指连心,不小心扯到指甲肉痛的半个身子发虚。
裴林之听见动静瞟了一眼,看见圆润指甲隐隐冒着血丝,眼神划过一丝慌乱,放在腿上的手蠢蠢欲动。
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人喊一句疼。
要他说这手指甲就该断,昨晚差点没把自己身上的肉扣下来,现在穿上衣服,冒出的血痕还丝丝缕缕泛着凉痛。
悄悄朝旁边侧目,见人随便吹了吹就放在腿上顺其自然风干,没哭没闹和没事人一样。
裴林之的气更多了。
不知道他该不该庆幸,亲耳听见陆知鱼承认他的身份,虽然是条狗。
车载音响里放着DJ热曲,李宇和硬蹭车的景逸琛在前排尽情摇摆,可劲儿扯公鸭嗓喊。
心烦环境也烦,裴林之靠窗揉了揉太阳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成为狗这件事。
转瞬间面包车行驶到江市师范大学,陆知鱼跳下车和李宇说再见,轮到裴林之时她抿抿唇,不知道要做什么表示。
如果打了招呼不理怎么办?
如果亲他落空怎么办?
她还没思考出决策,轰隆隆的拉门声响起,自己被隔离在车外。
这天的江市正遭受雾霾侵扰,可见度只有几百米,陆知鱼站在雾里任由面包车消失不见。
像脱离轨道的旅行者一号,完成任务后功成身退朝向宇宙深处进发。
具体是什么意思呢?
她离裴林之越来越远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知鱼起床洗漱,看见衣柜里挂着的小裙子,选择了旁边普通的外套。
坐上公交后,陆知鱼被座椅冰的一哆嗦,默默把脸塞进领子里。
江市农科院在江市城西,江市师范在江市城东,两者距离十五公里。
秋冬到来,连鸟都不愿意出去觅食的季节,陆知鱼要坐单程两小时的公交车。
现下不是旅游旺季,打车自然是最佳选择,可陆知鱼不敢,因为每一次去农科院时的心都飘在空中,找不到依附。
她害怕见不到裴林之,害怕裴林之不理她,害怕被说多管闲事。
公交驶进闹市区,商场CBD把她围在中间,直冲苍穹的楼层遮云蔽日,逼得她喘不过气。
一直到现在,陆知鱼心都是慌得。
昨晚她没有给裴林之发消息也没有打电话,一方面不知道他是否在忙,另一方面是害怕听见拉黑的机械女声。
思考的功夫,报站广播提示下一站是农科院,陆知鱼握紧背包,站到了后门。
一下车,凉气逼人。
做了几个深呼吸,她拉住从院内出来的女生,问裴林之在吗?
那女生狐疑看了她几眼,缓慢点头,询问要不要把他叫下来?
没等陆知鱼感谢,玻璃门被推开,转瞬出现的是裴林之那张清冷散漫的脸。
他和女生打过招呼,懒洋洋打量陆知鱼一眼让人进来。
是裴林之的宿舍。
比上次来时温馨不少,桌面整齐衣柜顺序摆放,单人床坐了个毛绒熊,旁边的茶几两个杯子在面对面思过。
“来做什么?”裴林之坐在她对面,长腿随意交叠与她搭话。
“这个……”陆知鱼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连同包装袋一起放在茶几上。
“听说这个药膏祛疤很有效,你试试。”
她搓着手,悄悄打量他的神色,见面色缓和不少放下心来。
裴林之随意扒拉两下药袋,沉声问她还有没有要说的。
“什么?”她心一紧,几乎提到嗓子眼。
“你说呢?”
男人冷着声,唇线紧绷眼神凛然,宛如雪山里遇见食物的雄狮,气场全开:
“把我当狗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