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林之换了个手拿手机,可能刚刚压的太紧,耳廓红了一圈,特别像煮熟的大虾。
“为什么不可以呀。”陆知鱼故意和他作对,“我们已经是和好的男女朋友了,自然可以用这些称呼。”
那头的裴林之听完眉毛瞬间聚拢在一起,本来被时间磨灭的气焰有了隐隐重燃的趋势。
“我记得你拒绝了。”
“没有。”她开始耍无赖,“我只是没有及时回复,现在告诉你了,我同意。”
显得自己多大胸怀似的。
裴林之扶额:“你讲点儿道理。”
对方使用超绝“钝感力”:“道理是什么,可以吃吗?”
“行。”男人被一通无赖话气的不轻,混不吝地抵了抵下颚,使出绝招:
“那你现在出来,我们去开房,实行一下男朋友应得的权利。”
陆知鱼那边的声音沉下去。
果然如此,裴林之在心底嘲笑自己又一次陷入对方钓鱼陷阱,下一秒陆知鱼的碎碎念透过听筒传进来:
“等一下哦,我的身份证找不到了。”
声音轻轻的掺杂着甜意,勾的裴林之小腹一热。
靠。
眼看陆知鱼当真,翻箱倒柜找起身份证,裴林之摁了摁不停突突的太阳穴,让她老实待着。
“还想再崴一次脚腕?红花油有没有再抹?”
凶凶的语气,暖暖的关心。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知鱼对着手机咧开嘴说抹了。
“不过如果是你抹的话,好的会更快一点。”
她开启女流氓人设。
那头沉默着,陆知鱼揪了揪枕头上的头发,试探问出口:
“那我们就算和好了哦。”
虽然裴林之没有明确拒绝,但她心里还是没底。
小心翼翼的语气落在耳朵里,裴林之踢着地上的石子,回答那是你单方面的。
“单方面就单方面的吧,总比没名分强。”
这会儿又会自我洗脑了。
不知不觉两个人闲扯了半个小时,宿舍灯自动跳闸吞没光亮,秦愿在床上喊自己要睡觉谁也别吵醒她。
陆知鱼赶紧蒙上被子,放低声音和他说:“今天就先这样,明天考完试我去找你哦。”
远处李宇从停车场出来,见到靠在墙边的裴林之远远招手。
“嗯。”他应着,没有起伏的语气,却愣是听出一点不舍。
电话里陆知鱼又念念叨叨了一些东西,比如说秦愿双标,她和林琳可以说话其他人不行,自己今天就要匡扶正义,拒绝她“一人独大”。
李宇已经走到他面前,见在打电话,用口型表示自己进去取些东西,让他等一等。
点了点头,裴林之心思回到电话里,说不怕别人在背后骂你了。
陆知鱼在那边摇头:“不怕,就算是她们把我撵出去我也不怕,我交了宿舍费的,她们顶多动动嘴皮子,不痛又不痒。”
“而且。”她翻了身,带动床板微微咯吱,听筒离得近,裴林之甚至听到了陆知鱼喘气的声音。
“有你在呀,其他都不重要了。”
不知道今天是有什么喜事,伴随陆知鱼难得的表白而在远处居民区升起的烟花,绚烂夺目,照亮半边天。
大门推动的声音召回裴林之的思绪,把李宇招呼他快走的手势看在眼里,对那边还在实行“报复”行为的陆知鱼讲:
“先不聊了,处理点事。”
陆知鱼的话匣子倏地闭上,“好,你忙吧,晚安。”
听出她的失落,裴林之牙酸了酸,刚想说我把你拉出黑名单,可以随时随地和我发消息,又突然想到陆知鱼忽冷忽热的态度,遂止住:
“嗯。”
也得让她长点记性。
挂断电话后,裴林之帮李宇把工具搬到车上,打开驾驶座的门坐上去。
普通面包车,硬是在他的衬托下高大尚了几分。
李宇上来,递给他热乎奶茶。
“万物生长靠太阳,这大黑天的让咱们上什么地。”
他坐在,眼镜接触到车内热气升起白雾,随意用衣袖擦了擦,嘴里不忘吐槽。
“临县的试验田也需要实地采样,今天去庆市东后天去江市北,是个骡子也不能这么用啊。“
李宇平日在实验室困的久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能说话的人,恨不得一口气讲完所有的事情。
裴林之开着车,向后的昏黄灯光明明暗暗映在脸上,把本冷静的轮廓稍稍柔和几分。
“种地也比做实验强,我是不愿意天天做分子实验了,看的脑子疼。”
他回复,明明是吐槽嘴角却噙着笑。
李宇当然知道小师弟只是附和他,在裴林之还没考上研究生时圈里就开始传有个天才不仅做起实验不要命,甚至抢着活去下地实践,他们学院的试验田一大半都是他的成果。
夜路无聊,他点开车载电台放歌,喝了口奶茶后想起来:
“刚刚给谁打电话呢?语气板那么紧。”
裴林之在外一直展示阳光积极的形象,从没有冷脸或生气的时候。
可刚刚李宇见他通话时唇线紧绷,一副怀疑姿态。
时间刚好零点,电台播放起舒缓交响乐,裴林之又想到了陆知鱼。
也不知道她睡没睡着。
“啊。”余光瞥见李宇在等答复,他散漫地勾勾唇,语气玩味:
“怎么说呢……”
“算是双方面的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