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贝拉的声音悠悠传来,像是很遗憾似的,“你看,本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
眼前的少女很会撒谎,她说的内容没什么破绽,但一个卑微的私生女竟然大胆到跑来这里找什么宝物,可是又对她如此惧怕,仿佛来自什么邪恶的直觉,贝拉不认为她有那么简单,总要确认过才安心。
偏偏她竟然使用了大脑封闭术。
还是无杖魔法。
这可真是太有趣了,贝拉微微兴奋起来,面前好像是只孱弱的蚂蚁,一边做出随时被踩死的姿态,一边悄悄准备咬人一口,真是不知死活——
她再次举起魔杖,嘴唇微启,像是死神在宣读判词。
“钻心剜骨——”
克洛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骤然袭满全身,仿佛有利刃一寸寸磋磨着她的血肉,骨头被根根敲碎,惨叫声突破嗓子眼自己喊了出来,陌生的尖叫声让克洛很难想象那发自自己的喉咙,声音充斥着整个冈特老宅。
她抽搐着无法抑制身体在剧痛下本能的扭曲,眼珠快从眼眶里崩裂出来,冷汗打湿了全身。
也许整个过程只持续了几秒,但下个咒语马上袭来。
“摄神取念。”刽子手轻轻地张口。
克洛在绝对的痛苦之下,并没有结束大脑封闭咒,她当然知道贝拉会折磨自己,让自己心智不再坚定,在她松懈之时好窃取她脑内的信息。
贝拉的咒语很强势,与平时练习时的力度完全不一样,克洛只能全力抵挡。
很快大脑被过强的攻击与防御压得只剩警报一般的长鸣声,像是一万根针在里面横冲直撞,她眼前阵阵发黑,身体还在刚刚的痛苦中没有完全走出来,四肢不受控制地搐缩着。
哇的一声,克洛吐了一地,苦涩的胃液顺着脸颊流了下去,可她已经无力再挣扎了。
她掀了掀眼皮,想试试告诉贝拉,你的主人是混血,看看她会不会有什么动摇。
可是她会吗……虽然也是布莱克出身,但她后期的行为绝对是把黑魔王放在第一位的,她会出现在这里,应该也是知道了什么。
告诉她黑魔王的混血身份,她会不会动摇不知道,但她一定会被激怒——但暴怒是坏事吗?如果今天必有一死,也许快一点到来会比较好。
只不过,还是不要透露自己知道黑魔王的任何秘密比较好,让自己作为一个完全的空白死去,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后面的故事开始重复。
贝拉施了几次钻心咒与摄神咒,但一直没能如愿,后面逐渐进入暴怒状态,她实在搞不懂这个低贱的杂种是靠什么在支撑?
少女一头长发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微微翻着白眼,面颊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紫色,嘴唇已经被她自己咬破了好几个口子,血水顺着下巴流进脖子里,浑身痉挛着不自然的颤动。
她已经进入到了某种半昏死的状态,可是奇迹般坚持着大脑封闭术没有放开,贝拉甚至觉得她大概不会再有思考的能力了。
贝拉撇撇嘴,怒气似乎一下就泄掉了,轻易地再次抬起来魔杖指向地板上的少女。
魔杖顶端丝丝绿色汇聚了起来,带着死亡的气息。
*
贝拉无疑是一名优秀的黑魔法师,如果战争持续进行,食死徒逐渐嚣张直至不再有任何隐瞒、公开与巫师界开战,那么贝拉的实战经验也会逐渐增加,她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不在意丈夫的看法、她只要那个人的青睐与认可,那么只是杀人又有什么难的?
尽管此时她的实战经验还不如日后成熟,但依旧感受到了来自右侧的声响,手腕先于思想扭转,法杖不再对着地板上的少女,绿色的尚未成型的法术向着右侧甩了出去。
阿瓦达索命咒是个非常强力的魔法,她根本不可能用出无声咒,情况紧急她只能将这个半成品魔力甩出去起到防御作用,同时转身面向那边,脚步快速后退去。
两道魔法在半空中碰撞炸裂,她还没站稳就又迎来了下几道。
施咒者对魔咒的掌控十分精准,力道也不小,速度又快又急,措手不及之下贝拉勉强抵挡,转身翻滚进了沙发的背后。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已经看到了来人的长相。
破旧的棕色沙发背后传来她吃吃的笑声。
“西里斯,我的好堂弟,竟然你也来了这里,可真是太有趣了……好心提醒你一句,用什么除你武器、统统石化可没法杀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