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若出现某些观感不适画面,请及时闭眼。』
祂轻声cue完最后一道流程。
紧接着——
「打网球吗?」
那道声音很轻,带着蛊惑诱导的意味浮现在耳侧,勾的人身后下意识浮现出冷汗。
宍户有些不适应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这一声给他喊的冷汗都激出来的感觉,他下意识的向左转头,凤正摸着自己的耳朵,“前辈也听到了?”
向日向后倒去,“跟叫魂似的。”
明堂的灯光暗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开始播放。
很近,距离很近。
像是3D观影的感觉。
于是每个人都能看见,在自己眼前出现的那道身影。
有些安静,他没用画笔,用手指拈着颜料,在白纸上涂抹。
【“这是海?”
男人的声线晴朗明澈,带着隐隐的笑意,指腹点在白纸处,青木灰的头发随意用皮筋扎着,散乱了些许,落在空中一缕。
一只幼小的手掌握住了落在半空中的那缕头发,细白的手指还沾着绿色的燃料,就那样随意的抹在了头发上。
好在男人也不怎么在意,他弯腰将坐在地上的孩子抱起来。
纯白的衣衫上到处是斑斓的色彩遗留。
婺源挑眉,“哇,津和回来要生气的,你又把衣服抹成这个样子。”
那双淡紫色的瞳孔像蒙着一层轻薄的雾色,被他从地上抓起来的孩子迟疑的晃了晃头,连带着卷翘的发尾都跟着晃动。
“…喔。”
然后把头埋进了抱着他的男人身上,小孩的嗓音透着软,“困。”
“不能再睡了啊。”
婺源轻叹,“睡太多了。”
“我们今天有任务的啊。”
“啊…”他怀里的孩子不满的拿头撞他,像是学不会发音,从喉咙里发出小兽一样的低吼。
“你是退烧了吧?”
婺源拿手探他脑袋,“还是不想和我说话。”
“不行啊小市,你已经很久没出门了。”看着很年轻的男人低头笑,“我们快速出去。我拍张照,咱们就回来,就当给津和一个交代。”】
偏角的位置。
在灯光里近乎看不见金,像是全白发色的男人,落着二郎腿撑着下巴调侃的看着坐在旁边的人,“您会带孩子呢。”
“你说我?”青木灰发色的男人抬头,“好像会。”
差别有些大。
荧幕上的男人眉眼干净清澈,眸底带着笑,身上有一种对生活期望的明亮感。富里瞥了眼现在这个窝在沙发里的男人,半垂着眸子,沉默寡言,一副被生活快压没了的样子,灰漆漆的。
【“现在的广告传单……”
婺源手里被塞了一堆广告页。
“别不说话。”
“一发过烧就不爱说话…”
婺源垂眸,发现窝在自己怀里的小孩正捏着张广告页,“你在看什么…网球?”
婺源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雾蓝色卷发蓬乱的孩童仰着脸看他,那双洇着层雾色的眸子眨了眨,像是学他说话,嗓音带着黏糊,“网球。”
『去打网球吗?』
抱着他的男人笑,“你应该去学学,你又不爱出门,还老拒绝和人交流。”
“喔。”
捏着广告页的小手顺势松开,他又向婺源脖子里钻,眼睑轻阖,一副很困乏的模样。
“你看,你现在又单方面拒绝和我交流。”婺源谴责道,将幸村松手的广告页拿在了自己手里。
“唔…嗯嗯。”
“小市呢?”
玄关处,正在脱高跟鞋的女人抬头问道。
“睡着了。”穿着家居服的男人接过来她手里的包,他眉眼带着闲适,“今天带他去南湘南那边走了走。”
淡紫色卷发的女人换上拖鞋,她抬脚亲了亲婺源的唇角,眉眼带着股轻惆。
“怎么了,工作不顺利?”婺源讶然问道,他摸了摸津和轻蹙的眉宇,“别皱眉,明天你又说自己不好看了。”
“不是工作…”
津和顿了顿,迟疑的看眼前的人,“我好像,又怀孕了。”
因为精市,刚回归工作没两年的人难得焦躁起来,“我不知道要不要…”留下来。
“妈妈。”
两个人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津和看着从楼梯拐角跑下来的人,微蹲身子,将跑过来的男孩抱进怀里,“小市。”
“你慢点,别撞着她。”一旁穿着家居服的男人轻声道。】
——去打网球吗。
3D立体一样的循环声效在耳边像是硬生生凿进脑子里一样。
“你…”
忍足有些不适应的摸了摸耳朵,他抬头看迹部,就见迹部缓缓蹙起眉。
“本大爷听到了。”
“啧。”
亚久津不耐烦的踢了踢前面的座位,他眉皱的紧,旁边坛太一捂着耳朵,有些惶然的看自己眼前的画面,“这…这是立海大的那位部长?”
“那这声音…”
和坛太一语调重合的,是荧幕里陡然转换的画面。
【[“我好像能听见一道声音。”]】
站在画架前,还没画架高的人站在那,抬着头,眉眼带着犹豫。
他张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话语又压在喉咙。
【“饿了吗?”
婺源弯腰就要把站在一旁的孩子抱进怀里,幸村摇头,他长了张嘴,“…网球。”
『去打网球吗。』
我耳边有道声音一直在说网球。
婺源蹲下来,视线与幸村齐平,他问,“昨天那张广告页?”
“你想去玩网球?”
『你要去打网球。』
于是幼年时期的孩童张了张嘴,然后弯眸。
“没事啊。”
原来…说不出来啊。】
“哇!”切原真是受不了自己耳边那道一直在说网球啊网球的声音,他捂着耳朵嚷嚷道,“你们到底在放什么啊!”
“吵死了!”
不止是切原,日吉海棠等二年级的后辈们,一个比一个更老熟似的蹙紧眉头。
“为什么要放这种声音啊……”
“他在听。”
柳突然打断切原,安静注视着大荧幕上站在花架旁的小孩,扬着头,那双鸢紫色的眸子注视着画布。那张纯白的画布上什么都没有,却让父子两人都在沉默的注视。
“他说不出来,他这么小…”
柳第一次觉得言语这么难表达自己的含义,棕色短发垂在眼睑前的少年睁开眸子,似是有些惶然,“你们干了什么。”
周遭突然开始沉默。
“什…什么意思啊。”
切原茫然的看过来,“这谁啊?”
“幸村君啊!”丸井不可置信的看向切原,“这是幸村啊!”
“!”
本来闲影视聒噪的切原猛地抬头,“幸村部长!好小…”完全没认出来!
“你倒是听听啊!!都说了是在放幸村君啊笨蛋!”
柳的话语被掩盖,他垂眸拨弄自己手里握着的那支笔,手腕处突然覆盖过来温度,柳抬眸去看,是柳生。柳生轻声安抚了句‘没事的’,像是在安抚柳,又像是在安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