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的好突然啊。”

早晨还在训练，签证办理出来后，中午就被告知要前往澳洲适应环境。

没有盛大的告别仪式，一堆少年人的欢愉被冲散的也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上飞机了。

要说幸村在登机的前一刻在干什么，他有些头疼的把手机塞给了柳。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那边的女中音带着些许的严肃。

她先是说了很多，直到提到切原时，柳才反应过来什么。

他撩起眼皮看幸村，其他人正在准备里陆续的登机，柳低咳了咳，“嗯，我们知道了，麻烦老师还要担心赤也的成绩…”

“幸村…”

白石路过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不上去？”

“等会儿。”幸村和站在不远处的柳对视。

大约一分钟，柳挂断电话走过来，他把手机顺势点了飞行模式，手机熄屏间，两个人在交接手机的时候，都没怎么注意还有一通来电显示。

“松禾老师怎么说？”

幸村含笑看柳，柳也感到有些头疼，“说缺课太久，让我们帮他赶赶进度，回来赶不上期末考要补考。”

“最近是没怎么关心他学习来着…”

“怎么了？”白石在一边有些茫然的看他们。

幸村眯了眯眸子，“白石，我记得你对化学挺感兴趣的。”

“昂，是…”

幸村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抬眸看柳，有些好奇道，“你那个…”他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乾，幼驯染，知交？幸村晃了晃头，眨了眨眸子接着问，“青学到那位乾君，你找他试试。”

柳看着他忍不住笑，“你对我们几个这么没信心？都需要请外援了。”

幸村静默了片刻，“也许吧。”

他是对切原没信心。

航班需要行驶十三个小时。

在这十三个小时里。

别人什么感觉云居不知道，他正拿着数码相机沿公路边拍摄时，来往车流量穿梭间，他抬高着手里的相机，广角拍摄远处的海相接落下的余霞，坡形交叉的路口。

缆线，柱形建筑物，荫隙的绿化带…来往行人，三三两两，在这个位置的下坡路。

这样看着，云居的步子忍不住往前迈。

他站在公路沿边，不经意就往里走了两步，前些天工天陪着他在走，今天工天部门那边有事。

疾驰的风迅速掠过——

云居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脚跟踉跄，被人拽着后衣领往旁边猛的一扯，而刚才他站的位置，本田汽车就那样疾行而过！

发丝被突来的风扬的四散，手里的数码相机画面聚焦又模糊，他缓慢的抬头。

少年身形有些抽高，眉眼带着他依稀认识的轮廓，总是睫羽下垂着眸底挂着乌青看起来散漫提不起精神的人，现在像是漂白的金发，有些长的随意在脑后扎了一些。

他眸底依旧挂着乌青，眼尾轻垂着…不是那种散漫的，拓落的，好像压着什么东西，他还没怎么学会好好的隐藏这股锋锐。

“怎么的，为艺术献身。”

好像变声了，又像是不怎么爱说话了，乍开口带着细碎的哑意，又极力掩盖着一种别扭。

云居反应了好一会儿，“寺…寺岛？”

“你回来啦？”云居眨了眨眼，连那副贯有的轻嘲表态都被看见他的这种错愕给压了下去。

云居握紧相机，“走走走，去电车那，我给你拍几张照片。”

他推搡着他，寺岛看他手里的相机，“又在拍什么题材？”

“青春懵懂…欸！你不知道，”云居怅然若失的看他，“自从幸村走了后我的男主要求一将再将！”

诡异的，那双仿佛玻璃质感的瞳孔像是动了一下，云居扯他胳膊的手微妙的顿了顿，他抬眸去看寺岛，他依旧一副往常的模样。

“哦对，忘了问你怎么回来了，交流生到期了？”

“嗯，到期了。”

“他呢，…幸村。”

云居觉得他念幸村名字时，莫名有一种滞涩感，像是在碾磨这两个字一样。

不过他也没多想，而是又看手里的相机，“啊，没拍到…他不是打网球吗，那个，Under 17 World Cup今年是在澳洲那边举行吧。”云居有些不确定，“他参加了个集训营，说是去打世界杯。”

“澳洲……”

寺岛顿了顿，语调有些怪异的问云居，“他去澳洲了？”

云居不明所以，对着那双玻璃质感通透的瞳孔，坦然点了点头。

……

坐飞机挺累的，一下机场又乘大巴也挺累的。

外面的天支起了夜幕，落着星子，然后是霓虹的灯光，幸村掩着下巴打哈欠，迹部自然的走到他身边，仿佛通知一般的语气。

“喂欸，一会儿住酒店，我们俩住一块。”

幸村愣了愣，“教练排的？”

“昂。”

靡艳灯光给他的侧脸都增添了些许的奇异，精神依旧不见影响。幸村垂眸想道，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连着两小时的大巴，这人脸上一点疲态没有沾染。

“行，房间号多少？”幸村问。

“你手机拿着干嘛的？”迹部蹙眉看他。

幸村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泪珠顺着他眼角溺出来些许，“很困啊。”

迹部思考了片刻，像是在回忆什么时候沉默道，“你睡了一路了。”

上飞机就开始睡，刚才坐车，别人都在好奇的往窗外看，他又趴在真田身上睡。

前面白石还扯着小金雀跃的步子，生怕他走丢。后面还依稀传来讲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