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打的还行吧,打不过你。”毛利直白道,他身体向后仰,双手在后面撑住身体,“但是精神力很厉害,那张嘴也很厉害…像越智一样,感觉能轻而易举晃动人的心神。”
不对…越智?
毛利猛的直起身子,刷的转头。
他和一堆国中生错落的身影交织间,看见了越智沉默坐着的身形。
毛利慌乱的站起来,“等等啊小部长。”刚才来的太着急,忘记把越智拉过来了。
种岛若有所思的看着毛利离开的背影,他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不经意问道,“你怎么不问我?寿三郎刚来这半年。”
“我和育斗认识很长时间了。”
幸村眨了眨眼,“哦——那位No.8前辈的腿怎么回事?”
“笃京?你刚才看见多少…笃京的网球很特别,‘处刑’网球对他的左腿膝盖伤害力很大,他需要治疗。”
“但今年的世界赛就要到了,笃京没打算彻底根治,一直在拖着。”种岛点到为止,他看幸村,“你呢?你怎么回事…我刚才问育斗,他说你做过手术。”
幸村奇怪看他,“他都告诉你我做过手术了,没告诉你是因为什么?”
“嗯,没说。”
“格林巴利综合症。”幸村神色自若,“这病本来就反反复复的。”
种岛突然笑,“照你反反复复的说法,那育斗得照顾你一辈子。”
幸村愣了一瞬间,也忍不住笑,“那文太这个交涉做的挺值的。”
……
晚间昏暗的光落下来。
他蹲在那儿,正安静垂视着花坛…这里已经没有花了,只剩下光秃的曲干,可他看的很认真,也不做什么,就那样注视着眼前的景象。
“丸井。”
在轰然炸裂的供水塔,今天宛若闹剧一般的收场里。
水顺着台阶向下流淌,滴答垂落间,雾蓝色短发的少年站在台阶下面向上看。
他那时候在看丸井,幸村唇边噙着笑,刚要和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但丸井看见他顿住了步子,他跑了。
就在幸村眼前…跑了。
露出的单只瑰紫色的眸子,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慌乱,幸村还没从他脸上看见过那样的表情。
白皙的指尖触碰着木春菊枝干的底部,在昏暗的光影里,少年的表情闪现过短暂的无措。
“幸村君。”
脑海中混乱的思绪被打破,乍听见这个称呼,幸村手轻颤。他抬头,看着站在背光里的人…幸村眯了眯眸子,不是啊。
他转头继续看花坛里那片光秃的枝干。
“晚上好,君岛前辈。”
他拿着根小枝杈,仿佛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轻轻的支起弯腰的枝头,垂眸细细打量着枯败的痕迹。
君岛就那样站着看他,“想必幸村君已经知道丸井和我交涉了什么。”
“嗯…送我去看病。”
“但幸村君似乎并不需要。”君岛轻笑道,“你没告诉那个爱嚼口香糖的孩子吗?”
“告诉他什么…”
“你名下有一支医疗团队。”君岛扶了扶眼镜,“我无意间窥测到的。”
——你名下有一支医疗团队。
无端听到这句话,幸村反应了好一会儿,他适才想起什么一般。
“嗯,是有来着。”
幸村缓缓站起来,他从兜里抽出一次性湿巾,垂眸缓慢的擦拭着手上沾染的尘土。
“很厉害的医疗团队啊…”君岛笑,“你如果告诉那孩子。他肯定不会和我做这场交涉的,幸村君。”
君岛注视着他,语调很慢,像是在调侃什么,可唇边没有笑意,“你好自私啊。”
“那孩子如果不和我做这场交涉的话,他会在今天的挑战赛上大放异彩,他的奇幻城堡很厉害,可以以一敌三。”
君岛注视着他的神情,一字一顿道,“好自私啊,幸村君。”
君岛笑,“你的队友都那么喜欢你,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幸村缓慢的念这几个字,仿佛一场无声的疑问,“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噗…”昏暗光色里的少年突然笑出声,“君岛前辈,您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君岛缓慢的走近他,“在国中网球界,三连霸很难拿的啊。”
“幸村君倒是很阔绰呢。”
“为了制造舆论热点…就这样把到手的东西放手,他们知道吗?”
幸村缓慢收敛唇角的笑意,他静静注视着和他距离一步之遥的青年,青年的目光像是一场无声的窥测,他细细观摩着面前人脸上的情绪。
“幸村君打了好一场翻身仗啊。”
青年的话语像是审视一般的落下,周遭的气氛似乎都因为他的话而静默下去。
“咔嚓…”
两个人同时转头。
就看见站在那的少年在看他们。少年鲜红色的碎发被光线染上一层暖晕,丸井抿着唇,无声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