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水了。
幸村拿着手里的保温杯,他思考了片刻,将杯子倾斜,确实是没水了……
雾蓝色碎发的少年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与此同时,骑着赛格威的青年慢悠悠的从上面路过。
“幸村,吃饭了——”
红色碎发的少年抄着球拍,站在球场门口处喊道。
“啊?嗯。”
风撩起鬓边的碎发,站在那儿拿着水杯抬头看过来的少年笑的静谧又恬雅。
……
“还真是……”
落日的余晖临摹着每个少年人的模样,汗水落在脸颊处,眸底闪烁的动摇亦或者坚毅。
“好累啊……”
“我们真的能爬过这座山吗?”
有人质疑道,又含着些许的泄气。
方才——
走上车的斋藤拎着两个学校的后辈带着他们下车,男人的嗓音带着低哑,又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带着无声的轻叹。
“你们也不甘心被淘汰吧……”
他嗓音里低低的磁性像是带着最致命的蛊惑,像轻浮的羽毛,划过心尖,牵动着在场被淘汰者的情绪。
“看见前面那座山没?”
他对着他们指了指方向,又低笑道,“好弱啊,你们太弱了。”
“如果想变强…想回去再和他们比一场的话——”
“爬过去吧。”
——爬过去。
“那里有人在等着你们。”
他好像格外会抓住每一个人悬浮在心尖的情绪,每一个字落下时,伴着少年人微喘的呼吸。
“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
“不是说…我们已经被淘汰了吗?!”
“那座山上有什么……”
“……”
质疑,不解,明明上一秒还正在接受自己要被遣返,这一秒就突然把他们滞留在这里。
又给他们指方向,又这样说。
“你们当然有选择的权利。”
斋藤笑眯眯的推了自己眼前的两个小孩儿一把,冲他们招了招手,“选择爬上去,又或者——离开。”
“司机会尊重你们的选择,选择离开的话他会帮助你们安全回家的。”
斋藤说着,白色大褂的衣角在空中掠过弧度,在一堆少年人眼前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刻,他顺着山坡的弧度往下走去。
“我们……”
“要走吗?”
怦——
怦……
心脏跳的格外激烈,又格外的有力量。
“但是他说…爬过去这座山……”
这座山上有什么啊。
少年人的冒险,奇遇,充斥着的各种幻想与理想色彩交织里。
他真的很会诱导人,告诉他们山上有人在等,告诉他们爬过去会变强…去偏偏又不告诉他们,会面临什么,会要做什么。
这种未知的茫然……和今天与一直以来搭档的对决。
“越前!”
桃城的手臂因为今天早晨和那位叫鬼的高中生争斗过后,因为力量的冲击此时被绷带纱布固定着。
黑色板寸的少年有些错愕的抬眸看那个压低帽檐往前走的少年。
“你……”
“阿桃学长。”越前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往前走,“他说那里能变强。”
太弱了……
他和小金去找那个叫鬼的高中生挑战了……
两个人…惨败。
他现在实在是…太弱了。
——你们也不甘心被淘汰吧……
男人的嗓音带着低哑,又似乎带着些许的轻讽和嗤笑,具像化的在他们眼前展现时。
——太弱了。
“我……我们!我们不会输的——!”
那些犹豫不决的,在此时,有了第一个领头人之后,那些压在心底的,此时宛若疯长一般的念想,就仿佛要突破喉咙的喧嚣一样。
热血,张扬…又意气。
“对啊,我们才不会输的好吧。”
“当然要爬过去啊……”
“真不敢想象啊——”
“他们也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吧。”
“真期待他们看见我们时的表情……肯定很有意思啊——”
“……”
言语会激励人心,仿佛是悬着的心又跌落回去一样,又了第一个开端,大家就开始陆陆续续的跟上,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上走。
而此时的山脚下。
那位带着他们离开集训营的司机师傅正蹲在车前抽烟,在看见斋藤走过来时他只是略微挑眉看了他一下。
两个人并不言语搭话。
就在两个人沉默间,落日的余晖一点一点染上浓重的墨青色。
夜幕降垂之际,司机看着落在地上的一堆烟蒂,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腿。
“看样子是不需要我了。”
不会有人下来了。
他们隐约间似乎听见了少年人之间的对话,又随着贯穿山林的风而消散于耳际,司机师傅随意瞥了眼在隐绰山林间的空隙,哼笑了一声。
慢悠悠的走上了大巴车离开。
在车尾气与尘土交织里,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似乎笑了一下,又慢悠悠的绕着山路去走。
……
“幸村,洗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