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共同的旅行计划里,你不想参与一下?”富里气笑,“你怎么这么忙?”
幸村沉默了片刻,然后看了他一眼,把手机屏幕调给了他看。
“什……”
富里眯了眯眼睛,手机聊天界面后缀是一堆老师的中间夹杂着各种同学名称。
时不时的还正在往上跳消息。
富里咳了咳,“那什么,你同学问你出院了啊。”
“你发个动态啊。”
“你说人在柏林,已出院,勿扰。”
幸村把手机收回去,听见他自圆其说的话语,安静了片刻,“您给我续假理由怎么说的啊。”
“就修养啊。”肯定说他住院住久了待的心理多少有问题了啊,需要治愈期什么的。
富里摸了摸鼻子,在幸村狐疑的目光望过来时。
富里揽过他肩膀。
“算了……”
“别想那个了——”
他催促着人往前走,在来往路过的各色人种。明盛的天光在中空玻璃折射出灿焕的亮色,皎洁地面蹚过行李箱滑轮的滚动痕迹。
而就在这样往来的人群中。
浅金色碎发佛落间遮住了眼旁的男人胳膊搭在身边少年人的身上,他低笑着在说着什么。
让垂头发消息的少年弯起胳膊肘轻捅了下他的侧肋,他瞥了揽着他的人,又仿佛忍不住一般,碎发间隙里眉眼的笑意不经意流露。
……
乍回到熟悉的领域和地方。
灰棕色的碎发松散又凌乱的落在脸侧,余贵蹙着眉,他单手拎着随意在连锁店买的快餐,另一只手落在手机上单手打字。
跟他那许久不怎么见面的兄长。
一向眉眼自带轻嘲又松散的男人,此时眉眼间皆是难得的暴躁。
他紧绷着唇角,最后眼不见心不烦的将手机丢进了口袋,在街道的转角处。
近暮晚的光带着昏暗。
邻居热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维,余贵扯了扯唇角,缓住情绪,刚要打招呼。
手里拿着浇花壶的金发中年男人看见他时笑眯眯道,“你儿子很吸引人眼球。”
余贵打招呼的话咽在喉咙,似乎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而此时,房门被打开,穿着家居服的男生有小卡子别着头发在头顶上,他探出身子嘟囔了句什么。
“我儿子喊我吃饭了。”金发男人向余贵笑了笑,然后又示意他往旁边看。又忍不住夸了句,“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余贵下意识转头。
不远处围栏前,雾蓝色碎发的少年正坐在行李箱上,他胳膊支着行李箱的拉杆,仰着头在反驳什么。
而白金色碎发的男人正垂着腰,似乎在听旁边人讲话,但眼神明晃晃的望过来。
看见余贵的视线,男人慢条斯理的直起腰,似乎还带着些许无辜的情绪,余贵走进,听见他在和旁边小孩儿说,“唷,可算望见咱了。”
坐在行李箱上的人猛然抬头,他侧脸还贴着贴画,余贵凑近看了看,应该是不知道哪的音乐节活动。
幸村弯着眸子笑,“好久不见啊——余贵桑。”
无声的暴躁缓慢的散开,余贵皱着的眉眼舒缓,他上前摸了两把小孩的头发,下意识问道,“冷不冷?”
幸村刚要自己站起来,被余贵揽着腰从行李箱上抱了下来,他忍不住挑眉,“重了——”
他又眯着眼看幸村,“脸上是胖了。”
“喂欸——这儿还有一个活人呢。”富里忍不住抻脚踹他,余贵揽着幸村肩膀后退躲开,笑骂他,“你都造谣我多个儿子了。
我看看我儿子怎么了?”
幸村解释道,“刚才去参加了一个小型的音乐节,富里桑衣服有些脏了。”
“你不在,去隔壁邻居家换衣服的时候……”
“富里桑,和隔壁邻居友好交流了几句。”
他们来到柏林,富里也是带着他往那种小地方走了几天,然后想起来来看余贵了,就仿佛是突然兴起一般就来了,俩个人没怎么收拾。
从音乐节出来就打车过来了。
——“他啊,余贵扔在霓虹的儿子。”
——“一走好几年,唉,也就是我善良……”
富里一本正经的在那跟隔壁邻居瞎扯的时候,让幸村感到好玩的是,隔壁邻居笑眯眯的听完了富里所有的话,有一种——
我明知道是假的,却还能接的很真诚的包容感。
余贵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富里,然后有些轻松的揽着幸村,他随手越过到腰间的围栏将内里的门闩打开。
“吃饭了没?”
他带着人往里走,后面富贵推着行李抱怨道,“你揽他干什么?你欢迎客人的方式倒是拿行李啊。”
“我看你挺有力气的啊。”
余贵哼笑道。
然后在院子与院子低矮的围栏处,隔壁邻居又走出来笑眯眯的看余贵。
余贵倒是习以为常,他揽着幸村,弯了弯眸子。
“Das ist mein Sohn.”
——这是我儿子。
幸村没听懂这句话,被余贵揽着,他友好的冲隔壁邻居大叔弯了弯眸子。
但几个听懂的人。
隔壁金发男人眼神微变,他若有所思的望过来,然后看着幸村望过来笑盈盈的眼神,含笑点头。
而富里在后面推着箱子,他顿了顿,手指轻点着行李箱拉杆,然后也笑眯眯的冲隔壁邻居露出个笑。
“来——带你参观下我家。”
余贵这样说着,将幸村推进了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