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富里捏着他的脚踝给他剪指甲时,幸村就垂眸看富里的头发,浅金色在阳光下拢着朦胧的浅光。
后来富里拿着塑料膜裹他肋骨处时,手指触碰里,幸村只穿着裤子有些不适应的看他,“我觉得我可以自己…”
富里已经学会无视他了。
富里突发奇想,“回来你这一块儿痊愈的时候,会不会都有色差?”
幸村被他半扶着,“……我就现在挺无助的。”
“你自己非要吵着洗澡。”
“那我也没想过是——”幸村抵了抵腮侧,“您来动手啊。”
“不止我呢。”
幸村一开始没听懂这句话,直到被这人半扶半抱拖进浴室时,余贵刚洗完头发,朦胧的水汽里顺着头发滴答水。
“来了?”
“你怎么先开始洗了?”富里穿着浴衣不满道。
“……哦,原来我还不能开始洗。”
余贵白了他一眼。
“让我看看啊,先给他洗头?”
说着,余贵挑着架子上的洗发水,“着什么味儿的?荔枝…”
富里扯着小板凳过来。
幸村看着余贵手中的花洒,沉默了一会儿,挣扎道,“我真觉得自己能洗。”
“唔嗯……”
被猝不及防的花洒淋水淋了满头时,幸村眨了眨眸,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富里气急败坏道,“干嘛呢你!”
余贵觉得自己真挺无辜的,“我给他洗头啊……”
“照脸喷啊——!”
说着,富里抢他手里的花洒。
凌乱的花洒喷水在两人的掠夺里,幸村感受着不断喷来的水沉默了许久,“真的没人管管我吗?”
也不是……真的没人能来管管他俩吗?
时间线·现在。
感受着湿热的温度,幸村低声回应余贵,“不是不让我乱跑了吗?”
“我看天台那儿的花开的不错。”
余贵拿镊子把伤口边要感染的地方轻轻刮蹭,“疼吗?”
“不是很疼。”
“你多出去走走有利于身心健康。”余贵收回镊子,又拿一边的棉球蘸消毒水。
“您怎么老想着让我出去走?”
自从经历了一次堪比困难级别的洗澡工程后,幸村不大怎么乐意动弹,怕流汗。
偏生他走的又费劲,没两步路就得缓半天。
“这不是怕你复健撑不住。”
余贵理所当然道,“你伤口下周约莫差不多了,就开始复健疗程了。”
“反正都从走开始,不如你自己乐意主动去溜达溜达。比在那一堆仪器压迫里舒坦多了。”
“那我现在挺不乐意的。”
幸村随口道。
“思想颓败要不得啊。”富里捏了捏他的耳垂,“带你去关西那边玩玩?”
“怎么老想把我喊出去?”幸村有些茫然的看他俩。
“你想听真话假话?”
余贵将绷带打结。
“……假话。”
“还没编好。”
“那真话?”
“西徐觉得你心里不太健康。”余贵放下他的衣服站直身子神色自若道,“说你内心闭塞才不愿意出去。”
“……”
富里的手一顿,那双与白仁相依的瞳孔难得浮现了些许茫然的看余贵。
而幸村也有些茫然,“我谢谢你们?”
“不客气。”余贵客气道。
就觉得这对话奇奇怪怪的找不到头脑,
“关西那边要办个艺术展。”
“听说还挺多名画的,你不想去啊?”
富里摸了摸幸村的后脖颈,自从他打过一巴掌在这儿以后,他似乎就偏爱的喜欢摸这里。
幸村神色复杂,“有时候真挺害怕去到就回不来的节奏。”
他一直觉得余贵和富里是两位可靠的成年人。
如果他们没给他洗过澡的话。
“……也不是什么恐怖展览会吧?”
幸村和富里对视的片刻间,明明什么都没说,富里又觉得他说了挺多的。
富里自顾自的圆场,“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呗。”
“也没什么好看的。”
他年少时无畏的也和婺源去看过几场,至今不记得自己怎么在那样的屋子里待了三个小时的。
余贵话题倒是转得快,“新出了部片子也挺好的。”
幸村凝视着穿着白大褂垂头看手机的男人,似乎只要他同意,下一秒就够买好电影票一般的行动力。
“……我是非出去不可吗?”
……他们也挺想知道的。
世津子call了三天电话了,为此几年不联系的人还拉了个小群。
群名是——论当代青少年的心理健康教育。
几个在群里的人天天看着各种营销号文章就还挺……
信以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