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井还在想,他这么小,能懂什么这些问题。
可就是那样的猝不及防里,镜像的聚焦里,他眉眼间不经意流露的傲气,就那样直直的望过来。
“我想赢——”
就这三个字,让浅井险些没拿稳手里的相机。他前面走过很多人,可大家似乎碍于年少的面皮薄,又或许是快乐网球的风格过于风靡。
枯草色的碎发掩盖里,那双若草色的眸子望过去。
理念的违背仿佛一下得到了冲撞。
那时候尚踏入记者世界的浅井,手里的相机对准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一个更广袤的想法。
倒不如说,眼前的人仿佛天生就会带给别人这种想法。
当浅井还想在镜头里留住他时,站在闪光灯下的换成了别人。
……
这条往下走的阶梯似乎不怎么经走。
浅井看着路的尽头,他微微放缓了步子,男人的声线带着一如既往的暗哑。
像是很久没睡好的觉,又或是太长时间不喝水。
“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我以为那年的jr大赛冠军会是你。”
可是他缺席了。
十岁的稚龄参加了十二岁的青少年组。
在决赛前夕,这人却缺席了。
幸村抬眸看他,那双鸢紫色的眸底似乎总是铺着一层轻浅柔亮的碎光,望人时又带着细细的缠绵。
“是吗。”
幸村弯了弯眸子,“浅井记者看漫画吗?”
“…啊?”
“我年幼时特别喜欢一本漫画。”
——《与少年漂流记》
“可我喜欢的偏生不是主角。”
他年少有一段时间,疯狂的喜欢那个,死于朝日的年轻皇帝斋山玉。
他们的对话中止于此。
幸村看着眼前的街道,忍不住弯眸道,“浅井记者走哪边?”
“我往东走。”
“那真不巧,我走西边,要坐电车回去了。”
幸村随意摆了摆手,白色的衬衫随风鼓动时,他又突然顿住。
“浅井桑,我看了你的《摄影记录》…拍的很好看。”
站在原地的男人因为他这句话突然抬眸。
他眸光又顺着他走,像是那年没抓到的聚焦录像里,少年的身影隐入人群。
一如既往的像那抹他未曾捉到过的光。
……
“回来了?”
幸村抬眸望过去,抱着猫的白金碎发的男人站在家门处的电线杆前,正静静抬眸望着他。
“嗯,回来了。”
幸村从他手里接过猫,少年眉眼弯弯的捏着昭昭的脖子,“富里桑给你吃什么了。”
“怎么最近胖了的感觉。”
“我这可没什么给他吃。”富里抻了抻腰,随手揽过幸村的肩膀,语气散散的,“走,带你去吃东西。”
幸村总觉得这话前后诡异的连接感里有些奇怪,他摸了摸昭昭,自然的往富里这边靠。
富里垂眸看被自己半揽入怀里的人。
“你想吃什么?”
“嗯…”
“啊,去吃章鱼烧吧。”富里突然道,“小吃街那边的很好吃。”
“……”幸村仿佛习以为常一般也没反驳。
而是应答道,“那就吃章鱼烧。”
他缺席的那场jr大赛。
是少年在那道无形声音的困束里。
第一次想去反驳些什么…
少年漫画里斋山玉那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模样,到底是参杂进了他年幼时尚在长成的世界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