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问。
仁王觉得他问出这句话时,就像是被那种前后辈规矩束缚的别扭感,不想问,又觉得自己是前辈。
仁王被自己这种想法引得低笑。
毛利歪头,视线落在别的地方,似乎确实是抱着这种想法的。
他又转了话题,像是突然想起一般问道,“你说……他怎么不在这片儿放花了。”
仁王倒是因为他这句话多看了他两眼。
他散散的,像是随意一般道,“puri?专门空出一块地给我们欸,毛利前辈,这有什么不满足的。”
真厉害啊。
他们的部长大人,仁王晒笑想道。
毛利看他,又撇嘴,托着下巴垂眸,明明一米九的个子,坐在这儿时却不怎么占空间。
看上去很小一团。
话剧社。
幸村垂眸看着手里的剧本,脸上还画着雀痕,难得有些无奈道。
“接下来的剧情有点…”
他饰演的是埃德加,一个十九世纪游行在沙漠,试图逃离都市生活的游子。
幸村扬手笑盈盈看云居,“你这个剧情下去,埃德加前期的人设不就全部作废了。”
“怎么会!”
云居瞪大眼睛看他,有些激动道,“像埃德加这种理想主义色彩的人,会企图遇见真命天女的!”
“他会。”
幸村企图平复云居,用轻软的嗓音温和道,“但他不会为了艾米莉回到都市的风潮里。”
“他会企图遇见志同道合的人,他会向往一路西向同行的人。”
幸村微微放松腰,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唇角牵起抹笑,“可艾米莉有她的抱负。艾米莉会在沙漠里一时的迷恋这个同行的人。”
“可她要回去的。”
就去那权力倾轧的都市迷乱里,捡起她的抱负。
“他们之间有爱情。”云居不赞同道,“像埃德加这种带着自我极端主义的人会理所当然的以为……”
“会理所当然的放手。”
幸村直视他,“说来好笑,我认识着这样一位。”
会在理想主义与现实的冲突里,坦然的选择放手。
他极端,骄傲,有着自己的理想,他自满,心怀抱负,妄想脱离于现实的轨迹。
可津和不是。
那双鸢紫色的眸子轻浅而平淡的望过来时,云居有些烦躁的后仰,“埃德尔他有卓越的才能。”
这场争议在部活时间结束的那一刻以暂停搁浅。
柳生走在幸村身边,柳生手里抱着剧本,他犹豫了些许,还是道。
“幸村君对埃德尔的人物理解很别致。”
“别致…”幸村似乎对这个词儿有些好笑,“柳生有别样的看法?”
“不是。”
柳生点了点指尖,轻叹道,“只是对幸村君口里突然出现的某个人有些好奇。”
只是会想知道。
能让他情绪一瞬间翻涌起波澜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的父亲是个画家。”
不知道是夜半的惊醒,还是这场突如其来的争议,给了他倾诉的欲望。
“他有着奇幻的理想与浪漫。”幸村弯眸。
——“去Jr大赛。”
那道无形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开,无声的阴郁陡然染上少年的眉眼,柳生一顿。
很难想象,他也会留露出这样的情绪。
幸村顿住,那股阴郁短暂存留后又转为轻浅的温和。
他最后也只是随口道了句,“他和埃德加很像。”
所以才来演这个角色嘛。
柳生垂眸想到,明明可以推拒,最后却选择答应了参演。
柳生识趣的转变了话题,“网球部最近在参加县大赛?”
“已经打完了。”幸村弯眸,“县赛第一,接下来是关东大赛。”
他提起网球部时眉眼间总是有股不可磨灭的少年意气在。
柳生微微放下悬着的心,又问道,“仁王君也是网球部的。”
听见他嘴里的名字,幸村下意识挑眉,他笑盈盈凑过来,“你是说雅治?”
不知道为什么,他脸上还有着雀痕,却格外的吸睛。
柳生微微移开眸子。
“嗯。”
“他突然和我说想双打。”幸村指尖点着下巴笑道,“我记得,柳生是因为高尔夫球社要拆所以想来话剧社。”
“嗯。”
“那记得要来网球部玩。”幸村脚尖微顿,他们刚好停在了网球部外面。
“我已经参加学生会和话剧…”
“云居的入部申请可还没给你打下来。”幸村弯眸,抄着手往前走。
在抵达网球部门口的那一刻,突然顿住脚步。
远方的风佛过少年的眉眼,他微微歪头看他,任由雾蓝色的碎发张扬。
身上的白衫伴着少年动作飘动。
衣角轻翻间,他又继续前行。
像是埃德尔一心孤注的走往沙漠西行。
“可以考虑一下网球部啊,柳生君。”
用了敬语。
柳生轻叹,突然抬手抓住要落在他肩头的手,两只骨节分明的手就在半空中这样相撞。
柳生语气带着些许无奈,他站直着身子,显得比他身后垂腰的人高出些许,白色的碎发凌乱间。
柳生放开抓住他的手,他微微侧脸,眸子无奈却专注的看着身侧钻出来的人。
“仁王君。”
仁王眸光从两人相碰又分开的手收回,还以为是冷血动物。
仁王唇角轻扬,他把脑袋凑过去,“我听见了,piyo……来网球部吗?
和我一起双打。”
他语气里的专注认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烫了柳生的心尖那么一下。
突然这么认真,有些……不知所措。
柳生压了压他的碎发,“让我想想吧。”
仁王挑眉,他还垂着腰,祖母绿的眸子盯着他离开的身影,而后不自然的摸了摸耳尖。
也不知道丸井的方法管不管用。
他刚才……
仁王思考道。
有很认真的邀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