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的记忆,缠绵如韵,迢遥天上人间,裹挟着从暮冬飘来的凛冽气息有些凉凉。靠近篝火旁并不言语,不安的眼神似乎出卖彼此的秘密。我开始无话找话掩藏悲伤:“将军你相信命运吗?或前世注定的缘分?”“起初不信,直到遇见你才信了,”他并不抬头说道。“为何遇见我才信了?难不成将军觉得您来历劫的?我是天女下凡吗?”“缘分大约就是这样子吧?不然本将军怎能遇见虞姑娘这奇葩之才呢?”他边说边抿嘴笑。这人真不会说话,对着一个女孩子眼巴巴的示好,他却不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唉!本来就是一摊烂泥,扶他上墙作甚?本来就是一条咸鱼,我又何必给他翻身呢?”我小声嘀咕。“虞姑娘,说人坏话不用那么大声吧?”我一听这人岔开话题,想想自己真是自作多情:“是啊!我定是闲疯了吧?精神丰盈的人哪有时间患得患失,哪有时间猜东猜西的?不必揣摩任何人,因为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见我口气不悦,他抬头:“怎么又生气了?谁惹你了?好了、好了……给本将军笑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噘嘴栓驴吗?”喷饭的感觉涌现。篝火温暖,心儿随之而来的温馨,提醒着我这一生关于他的风景,不只是乌江畔的悲壮,还有彭城之战的意气风发。我抬眼看看还有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只要曾经拥有,又何必地老天荒呢?他见我沉默:“怎么啦?没吃到喜鹊还是不高兴吗?赶明儿本将军送你一筐好不好?让你一次吃个够。”我笑:“去你的、我才不要吃呢?毕竟那么可爱的小东西。”“总算是出息了,本将军没有看错,孺子可教也?”
来生的渡口,若能赶上那一叶方舟,无人自渡终会相遇。守在时光的入口,等你眼睛飘落爱意浓浓,共赏繁华落幕,深思中熟稔。而你,凝成我眉间的一粒红豆,前世我是你路过那山脚下的盛放,遥远的对视中,次第开放成心事裁成断章,取最柔软的部分,留给你,瞬间花落是我相思滴下。静静的看着他,此时无声胜有声。话说几家欢喜几家愁,这边的我俩正沉浸在风花雪月中,那边帐中灯火通明,此时的亚父与项伯起了争执。只见项伯理直气壮盗:“张子房对本官有救命之恩,这岂能说忘就忘的?范大人想让本官做无情无义之辈吗?”话说这张良在反秦期间曾隐姓埋名于下邳,期间他比较行侠仗义,借此吸引有识之士,日后供自己使唤,大约想着替他母国韩国报仇吧,毕竟亡国之痛,总是令人没吃难忘的。项伯曾因杀人被秦朝通缉,逃亡时遇到张良,张良知道他是项燕之后,不觉肃然起敬,看着追捕而来的秦兵,灵机一动将项伯伪装成自家仆从模样,藏于随行仆人中。因自己的韩国贵族身份不容小觑,且利用秦朝官兵对权贵的畏惧心理,驾车掩护项伯躲避秦军搜查,使其免于做刀下鬼,因此项伯逃过一劫。而此时张良正被刘邦所用,亚父知道刘邦这个人心术不正,因此好心提醒他:“左尹大人、老夫知道张子房与您有救命之恩,二位也是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可军事部署事关战事成败,万不能透露半个字,否则将后患无穷。作为将军长辈,您更应该以身作则,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啊!”那个项伯一直自以为是,听到亚父的一番肺腑之言,不但不感谢,反而恼羞成怒:“范大人觉得本官于张子房交好,就影响籍儿的功业了吗?莫不是杞人忧天?因为籍儿重用,就觉得自己来至军中便赐祥瑞?有些人不要自抬自大了,这天下能人辈出,范大人还不是仰仗项氏一族,才枯木逢春吗?说得自己功德无量般。这是何道理?”亚父尽管气得怒发冲冠,因为军中最忌惮不合传闻,不愿与之争论不休下去。于是摆出息事宁人的态度:“将军功高盖世,一直未曾有过败绩,难免年轻气盛,突然冒出来一个刘邦,张子房萧何曹参等聪慧之流辅佐于他,不得小心才行得万年船。大人作为叔父,更需要苦口逆耳?循循善诱才是正道,而不是任其盲目自信。”谁知这货不但不理解亚父的一番苦心,反而自鸣得意:“本官祖上战功赫赫,岂不闻虎父无犬子,范大人难不成看到籍儿战无不胜,自己没派上多大用场,心里不痛快吗?”亚父近来看到将军逢战必胜,看到他有些飘了,所谓骄兵必败,而突然冒出来一个刘邦,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纳了好多足智多谋,还有张子房那个神机妙算之流,都轻易纳入麾下,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不得不防。可眼前这家伙不但长得肥头大耳,而且顶着一个猪脑子,自大妄为不说,将鼠目寸光发挥到极致,竟然将亚父的一番好意当成驴肝肺,当着众将士的面,与亚父大吵大闹。将相失和乃军中大忌,一看此货油盐不进,亚父命人将他扔出去。谁知这家伙愤愤不平,找他侄儿来评理,准备给亚父一个下马威。他去将军帐房不见人影,听侍卫说他在篝火旁,窝着一肚子火赶来。看到我后,知道我一直与亚父交好,便气不打一处来。
而我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盯着篝火出神。这天空中,曾经的鹅毛大雪因为失去凛冬的宠溺,只好时有气无力断断续续。抬头望望不时飘过的细碎雪花,时令有时候也喜欢假象,明明是初春,雪花还要扮作春花,柳未抽绿,杏儿依旧枯褐着枝节,因为眼前人,我的内心早已春恩数以万计。凉风悄悄低语,月光梅香一起凑,远阔层叠若湖水皱心瘦,任凭青春踏破流年,等春风延绵柳岸,杏花微雨过桃林,敷面胭脂落入溪中,涟漪深深幽梦,在桃枝摇曳中。放眼乌江畔,此去经年,谁也留不住,突然双眸生泪。我不语他也不言,一双温暖的大手攥着我的手温存道:“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