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特对于自己的生命被威胁这点没有所谓,但是他不喜欢被人用这种方式揪着头发。
于是他动了。他松开拉着对方的手臂的动作,猛地扯住不停在眼前晃动的长发就是一拽!这实打实的力道绝对是夹带了私人恩怨在里面的,因为他能感觉到他大约是薅掉了对方几根头发——然后就被低声抽了一口气的银发杀手恼羞成怒往脑门上开了一枪。
“砰——!”
□□没有装消音器,枪响的声音即使是酒吧外的伏特加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大概惊动了外面的几人,没过多久这间房间的门就被敲了两下。
“……琴酒?”门外传来了苏格兰委婉的询问声,“需要我帮忙处理伤口吗?”
“不需要。”
“……”
不需要?那就是弗洛特要直接刷新了。
苏格兰估计弗洛特被这一枪杀得干脆利落,因为大约一分钟不到里面就传来了对方稍显困扰的埋怨——埋怨血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他听到琴酒冷笑了一声,然后两人压低了声音说了些什么,苏格兰非常有分寸的没有继续站在门前,他在贝尔摩德玩味的眼神中朝后退了两步,耸了耸肩:“他说不需要。”
波本挑了挑眉:“这么激烈?”
然后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兴致一般,完全没有自己就是传闻中那双「爱情鸟」的其中一员的自觉,百无聊赖地说道:“所以我们还留在这里的意义是?听弗洛特被开上几枪吗?我没有听人墙角的爱好——顺带一提,他们要是搞得到处都是血请务必自己清理干净,后勤部的怨念已经快要扩散到情报组这边了。”
“真是无情的男人,”贝尔摩德眯起眼睛,“不心疼一下自己的情人吗?”
“心疼?你在开玩笑吗,贝尔摩德?”
金发的男人原本已经站了起来了,他拿起一旁的外套,听见这句话后像是听见了某种笑话一般勾起了嘴角,讽刺地笑了两声。
心疼一个可有可无的情人?
这还真是可惜。在这个非法的暴力组织里没有人会去心疼一个床伴——这里是罪犯的聚集体,是乌鸦的巢穴。这里所有人的眼里都充斥着贪婪,在充满着肾上腺素和鲜血的硝烟里,他们看的永远是更高更远的位置,想让他们低下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更别提还要加上「心疼」这种多余的情绪了。
如果是降谷零,他的确会。但站在这里的是波本,更别提弗洛特压根不是他的情人,天知道他有多努力才控制住自己听到「情人」两字想要呕吐的欲望。
“我可没有苏格兰那么好心,”波本敲了敲手腕上的表,“距离7月3日还有一周时间,时间紧迫,我还得为潜入行动做一些前期准备,恕不奉陪了。”
他甚至不屑于解释更多。
波本的离场无足轻重,贝尔摩德也没在这里浪费多久时间,金发的大明星表示她可是很忙的——克丽丝·温亚德的每一分钟都要比宝石还要昂贵。
但最重要的是……
“——所以你做了什么?”
漆黑的轿车不起眼地并入车流之中。苏格兰抬眼看了看后视镜,后座上某个不省心的同僚显然是在老虎嘴上拔过毛了,他身上的这套衬衣马甲几乎完全报废,被血浸透了,还弄脏了车座。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处……但这么说也不对,毕竟弗洛特刚刷新过,即使身上有什么伤也应该痊愈了才对。
“唔……拔了几根琴酒的头发。”
“……?”
苏格兰的第一反应是琴酒怎么还没一枪崩了你——然后他忽然意识到,琴酒的确一枪崩了弗洛特……那没事了,那弗洛特刷新得理所当然。
“琴酒的头发手感还挺好的。”不省心的同僚还在那里做着琴酒发质测评,“摸上去跟丝绸似得,又软又顺,完全不像是琴酒这种人能有的头发……话说回来,这种发质打理起来还挺麻烦的吧?琴酒每天会保养头发吗?”
琴酒……保养头发?
苏格兰无法想象这种人还会每天花时间保养自己的头发,但他的思维无法控制地顺着弗洛特说的话开始发散。
“他最起码得抹点护发素吧?所以他平时回到安全屋里,摘掉帽子脱掉风衣,把烟掐灭,然后端着他那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脸进浴室——”
然后突然拿出一套豪华洗发护发养发产品,开始给自己的头发做保养。
“……”
苏格兰差点一头创死在方向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