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发男人松了一口气,而降谷零几乎是铁青着脸看向满脸写着劫后余生的北岛千辉。
弗洛特,你不是很能打吗?
你装什么装?!
各种各样的思绪在降谷零的脑海里开着八百迈的速度闪过,弗洛特是否知道了什么,而自己又是否暴露了?如果不是时机不合适,降谷零真的很想把枪抵在弗洛特的脑门上质问他接近松田阵平有什么目的,可惜他不但不能,他还得在北岛千辉看过来的时候朝对方露出一个滴水不漏的假笑。
“这不是千辉君吗?”降谷零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安室透笑容,“太巧了,居然能在这个地方遇见你。”
“确实很巧,透君。”北岛千辉回敬了一个温柔腼腆的笑容,“如果能够在别的地方遇见你,我应该会更高兴一点。”
松田阵平看了看假笑到虚伪的金发同期和温柔到吓人的黑发店长,没忍住露出了半月眼:“你们两能正常点吗?安室先生,麻烦把你的笑收回去,难看死了。”然后他顿了顿,挑着眉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怎么,你们认识?”
北岛千辉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点,他点点头,用非常自然的语气说道:“认识,这位是安室透,是我一见钟情的对象。”
“……”
“……”
没见识的国中生在一旁发出了“哇”的声音。
松田阵平觉得他可能是耳朵出问题了,他呆滞地动了动嘴唇:“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刚刚说他是你的什么?”
“是我一见钟情的对象。”北岛千辉眉眼弯弯,“对吧,透君?”
“……”
“透君?”
“……哈哈,是的,我是他一见钟情的对象。”安室透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并迅速换了一个话题:“松田君和千辉君看起来也认识?”
“认识,”北岛千辉点了点头,“这位是松田阵平,是我的救命恩人。”
“……”
“……”
没见识的国中生在一旁发出了第二声“哇”。
“……小朋友,安静一点。”安室透冷静地将手搭在松田阵平的肩上,朝着北岛千辉和国中生说道,“抱歉,给我们两分钟。”
然后他猛地将人拽到一旁的书柜后面小声质问道:“你们两怎么回事?!”
”?“松田阵平一脸你居然还质问我,“我还想问你们两怎么回事呢?!”说到这里,他露出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表情,艰难又唏嘘地说道,“安室,几年不见,你居然是去做这种工作了吗……还是说你、呃、的地方需要你进行这种类型——”
“没有,以及,没有。”安室透冷漠地打断了他,“无论你脑子里在乱想什么,那都没有发生过!”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看上去像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我是怕你被骗了!那家伙是个危险人物,他和我现在的……啧,总之,离他远点。”
然后他故意提高了声音,用房间另外一边的两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千辉君既然已经对我一见钟情了,那么麻烦松田君平时还是注意一下距离,离千辉君远一点。”
没来及阻止他的松田阵平脑门上蹦出一条青筋,他妈的这个金发混蛋,他难道不知道北岛千辉很危险吗?但是难道就因为北岛千辉很危险,他就要必须当个逃兵吗?!
“一见钟情而已,据我所知你们还没有交往吧?”松田阵平啧了一声,顶着同期不可置信地目光大声说道,“凭什么限制北岛的交友范围?”
安室透习惯性地开始回怼:“哦是吗?看起来你们关系很好啊?”
“普通朋友而已,我只是看不惯你这种做法。”
“既然只是普通朋友,那才更应该保持距离吧?”
“哈?说什么呢这位安室先生?这么喜欢替别人做决定吗金发混蛋,搞得我很火大啊。”
“不听劝解的人明明是松田君吧,以及喊谁金发混蛋呢你这个卷发混蛋?!”
争吵声连续不断地传来,吃瓜吃得瓜都掉了的国中生朝着一旁满脸淡然的男人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然后朝着男人比了一个牛逼的手势。
“……”
北岛千辉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受不了了。
虽然他知道降谷零是在让松田离他远点,但是你们两非得用这种方式吗?北岛千辉感觉太阳穴在一鼓一鼓地跳动,他的这两位好同期简直就是在他的神经上跳着踢踏舞,每一步都恨不得往他身上泼一桶彩虹油漆,好大声宣告世界,看,这里有个基佬!
书柜后面的骂架逐渐升级,已经开始发展到安室先生和松田君准备以后有机会去“切磋切磋”了。
……
有点吵。
但是……
稍微,有一点点怀念。
就好像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穿着警校校服的他们或许是被罚了清理教室,于是几个年轻人你推我搡嘻嘻哈哈,一边斗嘴一边打扫。
就像现在这样,松田阵平会和降谷零吵起来,班长会去试图劝架,景光说不定会在旁边偶尔添油加火,而萩原……萩原应该会坐在他身边,胳膊搭着他的肩膀,朝着已经快要打起来的两人呐喊助威。
然而命运无常。
旧日的回忆逐渐化成了骨头里生长出的刺,只是想起都会令人疼痛难忍。
“两位,虽然我不是很想打扰你们……”
北岛千辉不得不开口打断了他同期们的友好沟通,他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国中生护在身后,冷冽地看向钢琴教室的推拉门——
推拉门那块小小的玻璃窗处,紧贴着一张不成型的黑色阴影。
“有东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