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原来只是抄句子……我还以为她会动用体罚呢——我听弗雷德和乔治说过这些,据说很早以前霍格沃茨是会用鞭子去教训学生的,而费尔奇一直试图在他俩身上试试看。”
“嗯……只是抄句子。”哈利附和,“就是抄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现在整个人都酸痛得厉害——我可以先回去休息吗?”
赫敏给他让出了一条路,但哈利被一大步迈上前的金妮再次拦住了。
“右手给我。”金妮生硬地说。
“别闹了,金妮,我好累,想回去睡觉了。”
“给我看你的右手。”然而金妮一步不让,“别藏了,哈利,你从进门之后就在想方设法地不让我们看到它。”
女孩看上去颇有一副哈利再不主动伸手就会去硬掰的气场,死死地拦在了哈利的面前。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是哈利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别无选择,只有慢吞吞地将右手伸了出来。金妮拉住,另一手掀开了盖在上面的长袍袖子,接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凯特琳娜凑了过去,心里也是猛地一惊。哈利的右手上有一道伤疤,依旧红红的,露着嫩肉,依旧有鲜血从中渗出,旁边的皮肤上明显有没被擦干净的血迹。她见过很多的伤口,哈利的伤像是切割伤,但伤口的边缘却过于毛糙,像是被从同一个地方一次又一次地用锐器狠狠划开。不,那不简简单单只是伤疤而已,居然还连成了一串单词。凯特琳娜侧过头努力辨认,“I must not tell lies”,她轻轻读出声来,哈利侧过了头去。
“你刚刚说,禁闭的内容只是抄写而已。”金妮平静地说。
确实是抄写,甚至抄写的内容只有这一句话。但乌姆里奇并没有提供墨水,就在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内,那只特制的羽毛笔将哈利的右手割开了无数次,即使是现在,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着。
哈利原本是想瞒着所有人的,然而他已经失败了。四道目光的包围下,他不得不将乌姆里奇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地讲了出来。金妮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赫敏拿出了魔杖念了几个治疗咒。鲜血却并未止住,那道可怖的疤痕依旧没有消失的意思,哈利的疼痛也没有因为这些咒语而得到缓和。
“这不对劲。”赫敏急得不行却无能为力,“这绝对不是什么单纯的切割伤害,那只羽毛笔绝对被附加了什么拿不上台面的魔咒——该死,我治愈不了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就去医疗室问问庞弗雷夫人,她肯定会有什么办法——”
这次轮到哈利拦住金妮了。
“不用了,金妮,我敢肯定乌姆里奇还在城堡里巡视呢,我可不想你被她找到什么理由也被关了禁闭。普通的治疗咒语没用,那大概率就是她在羽毛笔上施加了什么黑魔法了。真是讽刺,在课堂上宣称我们绝对不会遇到黑魔法的‘教授’率先对学生使用黑魔法。”哈利冷哼了一声,“都回去休息吧,我回来的路上伤口已经愈合了一大半了,待会儿简单包扎包扎就行,不用管我了。”
“我来试试看吧。”凯特琳娜说。
“但是咒语——”
“我没打算用咒语。”凯特琳娜对着赫敏摇了摇头,“当然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成功,不过值得一试。”
一个变形咒将不知道谁扔在沙发边的空黄油啤酒瓶变成了玻璃碗,一个清水如泉让那里面装满了清水。凯特琳娜要哈利将手伸进去,哈利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做了。凯特琳娜也将手浸入了清凉的液体之中,接下来的事情就只有交给直觉了。她闭上了眼睛,感受水流在指缝之间的流动,接着轻轻覆上了哈利的手。
她努力回忆着那次在大海里无意中做到的事情,想象着水流是如何温和地包裹住伤口的,再细细地渗透入需要修补的地方,来自水的包容之力将愈合一切伤痛。她的身边突然响起了罗恩惊诧的吸气声,再次睁开眼时,哈利手上的伤疤只剩下了一道结痂的痕迹。
“你是怎么做到的?”哈利收回手,不可思议地看着刚刚还在渗血的地方——这可比治愈咒还快多了。
“一点来自血脉的馈赠罢了,能管用就好。”凯特琳娜耸了耸肩,“应该是可以做到完全修复的,但总感觉,一点痕迹都不留下目前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说得也是,乌姆里奇这几天绝对会留意哈利的右手,甚至会想方设法用这个去恐吓其他学生。”金妮愤愤不平地说,“如果给她发现你的伤口已经愈合了,那绝对会引来更大的麻烦——不过现在应该不疼了吧,哈利?”
哈利摇了摇头,“帮了大忙了。”
“我觉得庞弗雷夫人马上就要失业了。”罗恩盯着哈利的右手喃喃自语,“你看,如果后面再有谁意外受伤或者什么的,他们只需要把他扔进黑湖,然后再把凯特琳娜扔进去。”
“哦……可别这么说。”凯特琳娜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黑湖可真算是给我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而且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在这方面我能做到哪一步。况且,我这也只能说是暂时地解决了问题——哈利的禁闭绝对不是只有今天晚上吧,我可不信乌姆里奇会这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