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们是打算尝试着刻录其他东西了吧。”

“正是如此。”布雷斯点了点头，“画像只能反应出一个巫师的一小部分，巫师还是会死亡，只是这样可以留给后人一个念想罢了。那倘若巫师的灵魂可以刻录进物品里呢？不是一段记忆、不是行为习惯，而是完整的灵魂。”

“那不是意味着只要被刻录的物品保存得当，这个巫师就永生了吗。”

“基尔伯特也这么认为，但他同时也认为这样风险会很大，且刻录的条件也难以捉摸。这个构想写到这里就结束了，倘若基尔伯特之后还有什么新的研究发现，或许会写到他之后出版的书本里。不过要我说，灵魂刻录可是相当得不现实——这算是什么？将自己的灵魂刻录在一个物品上，没有自我，不能行动，连个幽灵算不上。”

“但是如果有人特别希望自己可以永生呢？不计手段的那种。”

“那这个人一定是个疯子。”布雷斯认真地说。

“确实。”凯特琳娜点了点头。

在她听过的故事里，那些追求永生的人往往都最后落得了一个可悲的下场。连诸神都是不是永生的，他们会战死、会因为信仰的消亡而逐渐消失，更别提人了。就算是巫师，那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类人罢了。死亡是不可逆的，死去的人们只会聚集到永远开满常春花的黑暗之地上，等待着诸神的审判。这是希腊神话里所说的，也是尼克在姐姐死亡之后曾看见过的漆黑梦境。

布雷斯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凯特琳娜则把桌上的那本希腊神话拖到了面前。这绝对是从某家麻瓜书店买来的，书籍是由普通的印刷纸而不是羊皮纸装订而成，封面花里花哨的，封底上还有着出版社的名字与地址。凯特琳娜知道布雷斯一直对麻瓜世界有所涉及，但这样一本书突然出现在了霍格沃茨，多少还有些怪怪的。

“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本书啊。”凯特琳娜问，“没想到你会对这个感兴趣。”

“麻瓜的邮购服务，丽痕书店可以帮忙转寄到霍格沃茨，不太贵，还挺方便的。这本书你也可以看一看，我特意挑选了能让你在阅读时绝对不会有压力的版本。”

凯特琳娜翻开了书，扉页上画了两个明显是希腊古典着装风格的人，上面用圆滚滚的字体介绍着这本书讲述了代达罗斯的故事。凯特琳娜又翻了几页，再抬头时满头黑线——这居然是一本幼儿绘本，每一页都没几个字。

“你的那句‘我特意挑选了能让你在阅读时绝对不会有压力的版本’，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她一字一顿地对布雷斯说。

“咳，其实不是那样。”布雷斯侧过头去，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其实是我不太会用麻瓜的邮购服务，于是买错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