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酒吧挤在伦敦市区的一堆店面中,显得小小的,毫无存在感。而事实上,也只有巫师会注意到这家店面,普通人会直接忽视过去,据说是因为店面本身就带着一个强大的定向忽视咒。而就算有麻瓜不小心闯入了,肮脏的地面和灰乎乎的吧台也可以让他们摇摇头转身就走。只有巫师们知道,在这家破破烂烂的酒吧后面,是伦敦最大的巫师街道——对角巷。
她们在破釜酒吧附近下了车,径直向酒吧的方向走去。但就在快要进门的时候,唐克斯一把拉住了凯特琳娜。
“嘘,帮我个忙可以吗?”
“什么忙?”凯特琳娜问。
“你看,我本来应该是六点来接你的,但是现在已经八点多了,所以……我们偷偷溜进去可以吗?你的房间就定在二楼,我们直接上去,悄悄地、不被任何人发现,然后你装作一直在那儿,我就可以——”
“唐克斯小姐,你在那儿做什么?”
一个声音从破釜酒吧门口传来,唐克斯浑身一僵,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粗壮的小个子,穿着一件细条纹长袍,与人来人往的麻瓜街道有些格格不入。他看上去有些疲惫,紧皱着眉头,特别是在看清唐克斯和她身后的凯特琳娜之后。
“如果我没记错,这孩子是要在审判会上作证的那个吧?唐克斯小姐,一个小时前你就应该把她送到这里了。”
“抱歉,部长!”唐克斯一个立正站得笔直,“我不小心搞错了路线,而且您看,她现在也到了,所以能不能……”
“我必须对傲罗指挥部负责任,唐克斯小姐。至于后续会如何处理,那就是你上司的事情了。”他看向凯特琳娜,“凯特琳娜 托伦特小姐,是吗?”
“我是的。”凯特琳娜点了点头,“请问您是?”
“他是福吉先生,魔法部部长。”唐克斯说。
凯特琳娜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他,像是读出了凯特琳娜的心里所想,福吉先生摆了摆手。
“我是因为其他事情来这里的,既然已经处理完了,也是时候离开了。唐克斯小姐,把她带上去吧。”
“好吧……凯特琳娜,我们进去吧。”
唐克斯的头发变成了黯淡的浅棕色,看起来,她的见习期又要延长了。她走了几步,才发现凯特琳娜还没有跟上来。女孩愣愣地背对着店门站着,盯着不远处广告牌下的一片阴影。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微的爆裂声,但街道上并没有卖气球的小贩。
“怎么了?”唐克斯也凑了过来。
“刚刚是不是有东西在那儿?好像有什么在看着我。”
“没有吧……”唐克斯朝着凯特琳娜手指的地方张望着,“反正我是没看到什么。”
“应该只是我的错觉吧……”凯特琳娜说。
似曾相识的错觉。
唐克斯拉着凯特琳娜的行李箱,带着她走进破釜酒吧。酒吧依旧脏兮兮的,几个蒙着脸的巫师三三两两地分散在屋子里,自顾自地喝着杯子里的饮料。酒吧的老板站在吧台之后,用一块看不出本色了的抹布擦着他永远擦不完的玻璃杯,看见她们走了进来,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牙齿残缺的微笑。酒吧与去年相比基本上没有什么长进,最大的变化也不过是墙壁上多了一张海报。当凯特琳娜经过的时候,她好奇地抬头仔细看了看。
那是一张通缉令。巫师的通缉令也是动态的,于是一张阴郁的脸正自上而下看着她,沉闷而缓慢地眨着眼睛。但这已经是他整个人最有生气的部分了——他的皮肤像蜡一样苍白,脸庞凹陷,长头发纠结在一起,像是从来没有打理过。
“别看他了,我们赶紧上去吧。”唐克斯说。
凯特琳娜这才发现唐克斯已经在几米开外的位置,于是连忙小跑几步跟上。
“这个人是谁呀,为什么会被通缉,是做了什么坏事吗?”凯特琳娜问。
“西里斯布莱克,一个臭名昭著的杀人犯。”唐克斯说,“之前他一直被关在阿兹卡班——也就是巫师监狱里,但就在前几天,他越狱了。不过他也是真够厉害,居然能从那种全年环绕着摄魂怪的地方逃出来。”
“摄魂怪?那是什么呀,监狱看守?怎么听起来就感觉不是人。”
凯特琳娜又听到了陌生的名词。
“你说得没错。摄魂怪确实是监狱看守,但你绝对不会想知道它们的。”唐克斯打了个寒颤,“那些东西就不应该存在在世上,它们以人的快乐为食,会吸走你所有的快乐,让整个人都变得灰暗起来。但它们最喜欢的还是人的灵魂,被摄魂怪‘亲吻’后的人将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不过不用担心,摄魂怪只会留在阿兹卡班,那些犯人罪有应得。”
凯特琳娜还想再多问一些,比如这个西里斯布莱克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被送去的阿兹卡班,但她的房间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