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亦冶背对着他,也不看来者是谁,只回一句“走开”,像只误入死胡同的野兽,拒绝任何人靠近。
“让我看看你。”徐绰走进冷水里,发现向亦冶烫得像截火炭,拿手贴脸,给他降温。
向亦冶抗拒地往旁边移动。
“没有别人了,是我,徐绰。”
“徐绰也不行。”向亦冶道。他不愿意谁都不行。
他在他那的特殊性早就已经失掉了,徐绰喉间微锁,道:“小冶,你就把我当成一个工具,我不想你用伤害自己的方式……”
“不行。”
淋完冷水,向亦冶清醒了一点,想办法给自己催吐。
徐绰神情焦灼,拍他后背、给他接水漱口。
能做的处理都做了,体内剩余药效发挥作用,向亦冶头依旧昏沉,对自己的语言和行动的控制减弱,最后什么时候、在哪睡着的都不记得了。
徐绰让秘书多叫几个人上来,打算把向亦冶送急诊。
等人来的过程中,他在门口沉着脸问那男服务生:“你给他喝了什么?”问出来等会医生好诊断。
男服务生看出他有点身份,仍旧嘴硬:“我没有,我就是来送个水,这大哥突然冲进来……”
保镖把他胳膊拧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服务生嚎叫一声,连忙道:“没有,真的没有!我下的东西他还没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这样了。”
徐绰忍无可忍,踹了他一脚。
向亦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病房,他的经纪人和助理、陶慕雅,还有几个白衣天使都在房里,围观他……睡大觉。
他动动有点发麻的胳膊腿,问:“我睡多久了?”
“有十来个小时了吧。”经纪人宋安道。他本来没在M市,接到消息连夜赶来的。
向亦冶连忙起身:“今天不是有采访……”
“休息好了再说,工作不急这一时。”宋安道。
“怎么还进医院了。”向亦冶道。他喝的又不是毒药,没必要住院吧。
宋安:“你自己说的呀,被人下了药,应该去医院,又不是演偶像剧,然后就生米熟饭、天降奇缘。”
向亦冶:“我昨天说的?”
宋安:“是啊。从来没见你这么能说,让你消停会,你要打辩论。给你扛进来的时候,你还跟人大夫唠家常呢,跟打了全麻似的。”
向亦冶:“……”这也太丢人了,他偶像包袱全没了。
“好好休息吧,多休息几天也没事。”宋安道,“医生说你睡这么久,跟药有点关系,但关系不大,可能是你平时睡眠不足,有点过劳。”
说到药,向亦冶立刻看向陶慕雅,她也是守了一个晚上,这会低了头不敢看他。
向亦冶:“大家也歇歇吧,我没什么事了,大概明天就能把之前的工作接上。”
宋安:“我留下给你办出院。”
其他人打算离开,向亦冶又道:“小雅休息好了过来找我一下,有话跟你说。”
陶慕雅:“我还有工作,得马上回S市……”
向亦冶:“请一天假。”
陶慕雅:“好的哥……宋哥,你休息去吧,我不困,我给我哥办出院。”
可能是知道自己有错,整个上午,陶慕雅都非常狗腿地跑前跑后。
向亦冶本来想马上进行一番思想教育,但上午还有些常规检查,做完结果出来没问题,才可以出院,他就暂时把说教工作推后了。
中午,陶慕雅拿了午饭从外边进来,道:“外边那几个还没走呢,从昨晚到现在,十几个小时了。”
向亦冶:“什么,哪几个?”
“你这是真断片了,谁送你过来的都不记得了。”陶慕雅道。
向亦冶走出房门,看见外面黑压压一大堆人,一堵墙似的,这个是保镖,这个还是保镖,那个应该是秘书,最后那个是……徐绰。
还以为昨晚那药让他产生幻觉,看来不是,向亦冶也懒得追究徐绰为什么昨天会在酒店,直接道:“谢谢徐总送我过来。”
徐绰:“我想看见你没事再走。”
向亦冶:“现在看见了,徐总可以放心离开了。”
他说完回房间,徐绰在身后道:“昨天给你下药的人……”
向亦冶:“我知道是谁,自己会处理的。”
徐绰:“除了你知道的那个人,可能还有其他人。”
向亦冶一定,回想起那行为怪异的男服务生,刚要说话,看见徐绰规规矩矩站在门外,道:“你为什么不进来说?”
徐绰苦笑:“你不许我进来。”
向亦冶看向陶慕雅,后者悄悄道:“你昨天骂了他一晚上,说这屋里有他没你,有你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