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亦冶如实说明情况,警方还给吴一跃打了电话确认,记了笔录,来来去去花了快三个小时,最后基本解除了他的嫌疑。
出了办公室,徐绰正坐在大厅里,向亦冶走过去:“谢……你家里人呢?”
“半个小时前转拘留所了,他吸了毒,尿检阳性,要拘留20天。”徐绰神色有些疲倦。
大厅进来一个人,冲着这边喊:“向亦冶!”
“这里是派出所,请保持安静。”有人出声提醒。
向亦冶抬眼,看见吴一跃从大厅另一头走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向亦冶道。
“担心你啊,”吴一跃道,“没为难你吧?”
“没有,都说清楚了。”向亦冶道,“谢谢你大晚上还跑一趟。”
“哎,客气什么,接到电话都急死我了,这都什么事啊,你说你费劲巴拉提供线索,结果反倒被当成贩子了,多冤啊。”吴一跃道。
向亦冶看了徐绰一眼,把人拉到旁边,道:“改天请你吃饭,今天我还有个朋友在这。”
虽然迁怒于人这种事不像徐绰的行事风格,但以防万一,还是别让他和吴一跃打照面。至于自己,徐绰总会看一看之前的交情的吧?
送走热心肠的吴一跃,向亦冶走回徐绰身边,心里略略不安。
“快九点了,折腾到现在,晚饭也没吃。”徐绰道,“去我公寓吗,我刚才给阿姨打了电话,让她备菜。”
向亦冶说了“好”,徐绰微笑:“请你去我家一趟可真不容易。”
因为你现在看上去很需要人陪,向亦冶想说。尽管徐绰的语气和表情都看不出什么端倪,他还是能感知到对方正处于一种异常空虚的状态。
回家路上,徐绰打出一个电话,应该是给家里的司机,他让对方来公寓里拿钥匙,然后去石^3画室拿点衣物用品,最后送到拘留所去。
看来他们的关系还没开始变坏,向亦冶判断出这一点,忍不住问:“你不怪我吗?”
“为什么要怪你,”徐绰道,“他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向亦冶心里的不安并没有减淡多少。他能感觉到谢磊对徐绰有多重要,不然前世怎么会因为比赛的事情被伤成那个样子。
到了公寓,徐绰打开冰箱问他喝什么:“我这儿有矿泉水,还有……矿泉水,呃,好像就这个,你不爱喝的话,我下去给你买别的。”
向亦冶很有作为客人的自觉,道:“矿泉水就行。”
他明眼瞧见那冰箱里矿泉水没几瓶,酒柜倒是装得很满。
还是这把酒当水喝的恶习,向亦冶想。
屋里有点乱,沙发上放了或摊开、或反盖的文件和书,还有衣服,徐绰的概念里没有叠衣服这个选项,挂和搭比较方便。
不了解的人大概无法想象,人前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徐大公子,房间总是乱七八糟遭了贼似的。
徐绰一般定期叫阿姨打扫整理,但忙的时候除外,只处理收纳之外的其他卫生,不然他会找不到东西,影响效率。
之前住一起,向亦冶还为徐绰用完东西不放回原位真心地生过几次气,虽然大多是闷气,惹到他算惹到棉花那种。
过了一会,最后一道菜上桌,徐绰让王姨先回去休息,碗他们自己会洗。
向亦冶在饭桌前坐下,看见有白灼秋葵、芙蓉虾蒸蛋、芹菜炒牛肉、玉米浓汤,已经饿意。
“你不是在控制饮食吗,我让王姨尽量做清淡的菜。”徐绰道。
“我中午没吃,现在多吃点没关系。”向亦冶道。
“为什么不吃午饭?”徐绰问。
“没时间,不是赶着看电影吗。”向亦冶夹了块秋葵到碗里。
接着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吃完饭,徐绰都没主动开口说一句话,向亦冶说话,他最多点点头、“嗯”一声,最后干脆什么也不回应,饭桌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
沉默是徐绰表达愤怒和气恼的方式,但向亦冶拿不准对方生气的点在哪里。
最后向亦冶实在受不了了,道:“徐绰,到底怎么了。怪我就说怪我,你要发火要骂人怎样都行,不理我是什么意思?”
徐绰站在洗碗机旁边,背对着他,道:“没有,我可能有点困了,打不起精神。”
“你又在粉饰太平了,”向亦冶过去把徐绰扳过来面对自己,“看着我,不要回避话题,心里怎么想的,用嘴说,别让人猜。”
向亦冶不喜欢冷战,但徐绰偏偏是个中高手,因为相较于冷战,他更讨厌争吵。
徐绰背手合上洗碗机的门,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眼睛看向一旁:“小冶,你想过吗,和我在一起其实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