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扭头去看窗外，赵菀青开的不快，不断有车超过她们。

这条高速最高时速限制120公里/小时，最低限速60公里/小时，北川机场到n市不过两百多公里，赵菀青即使能保持一直以最低限速前进，最慢最慢，三个半小时也开到了。

有些挣扎和执着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姜晚在心里叹了口气。

中途赵菀青又进了好几个服务区，一会儿是买水一会儿是加油，姜晚好脾气的由她折腾，反正赵菀青折腾的是她自己。

排队下高速收费站的时候，赵菀青突然想起那场等待赶赴的邀约，主动向姜晚提起：“柯小莹你还记得吗？下个月要办婚礼了，你知道吗？”

“唔，她跟我说过。”姜晚正有点困，冷不丁听见赵菀青的发问，还有点懵。

赵菀青没多想，只当是柯小莹和姜晚微信上发过消息。

她感觉此刻喉咙有点发紧，于是咳了咳，尽力克制着自己，用最平静的语气发问：“那你到时候去不去现场？”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好笑，问她去不去别人的婚礼上观礼，怎么会郑重得好想要跟姜晚求婚一样？这有什么可紧张的。

“嗯……到时候再说吧。”姜晚脑子有点迷糊，随意敷衍了句。

下了高速，目的地便清晰可见了，赵菀青再也找不到拖延的理由，不情不愿的开到终点。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被赵菀青延长到了快四个小时，几乎翻了个倍。

车子停在门店前那一刻，姜晚还有点恍惚，鬼使神差的想——

所以，赵菀青不知道她的航班班次，不知道她哪天回来，不知道她几点落地，从看见唐冉朋友圈那一刻，就守在接机口三个多小时，只为了开车两个小时，送她回n市？

这是赵菀青能干出来的事？

她疯了吧。

下一秒姜晚又告诫自己，疯了也跟她没关系。

姜晚解开安全带下车，赵菀青动作更快，先她一步从后备箱拿出行李。

姜晚伸手去接，赵菀青却不给。

“我送你回去。”

姜晚就是因为不想让赵菀青知道她家的地址所以才导航到公司门店的，此刻还是不想让她如愿。

“我自己能走。”

赵菀青一手插进裤兜里一手拉着行李箱拉杆，又是那副万事都要随本小姐心意否则就要耍无赖的样子，“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大有跟她继续耗下去的架势。

姜晚从早折腾到晚，几番周转，舟车劳顿，没心力跟她斗智斗勇，想着赵菀青要是想查，早晚也会知道她住哪里，于是放弃了继续纠缠，迈着步子往小区走，脚步飞快。赵菀青拉着行李箱跟在她身后小跑，活像她的奴隶。

北川机场接机那一幕仿佛重新上演，只是主次颠倒了一下。

到了小区门口赵菀青还不肯撒手，姜晚认命般继续往前，一直走到单元楼下。

“到这总可以了吧？”

赵菀青又得寸进尺的挑衅，“不请我上去坐坐？”

姜晚笑了，再好的脾气也到达底线了，出口的话是少见的凶残，“你滚不滚？”

见姜晚真要发火，自己的目的又已经达到了，赵菀青松开行李箱，终于将主动权还给姜晚，“别发这么大脾气，又没说不给。”

姜晚身心俱疲，拉着行李箱输了密码进门。

赵菀青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还好心情地挥手，“拜拜。”

姜晚头都没回。

赵菀青脚步轻快地回到车上，副驾驶上是她精挑细选买来的橘子，姜晚一个也没动。当然她也没吐，好像只是以这种方式顽固的证明，往事不可追。

赵菀青剥开一个，橘子独特的清香弥漫开来，开长途车的疲惫也被驱散了一些。她尝了一瓣，很甜，可惜姜晚一个也没吃。

她擦了擦手，发动引擎，开进秋日的阳光里。

赵菀青想，她总会向姜晚证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