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点。

商场暖气开得足，少女便也褪下自己厚重的白色外套，内里的黑色长毛衫衬得她的身姿挺拔，或许也是因为少女本人仪态就极好的缘故，不过让人在意，她的手未见血色，应该是被冻的……如果没有人在旁边，她就可以牵起少女的手，然后揣进怀里……

哎，不行不行楚艺鹭，把你的怨气收起来。名为郁闷的乌云几乎在楚艺鹭的头顶实质化，深吸一口气，然后把乌云拍散。

腾知墨只熟悉齐冉，又是一位小话痨，凑在齐冉的旁边滔滔不绝地讲着各种天马行空，可能又突然意识到什么，停了几秒之后开始换话题了，变得……高深。

怎么又开始聊语言文化了……刚刚腾知墨的天马行空她很难理解，现在的语言文化听得又超级累。视线向上，落在齐冉的脸上，其实她一直觉得齐冉像辛德瑞拉那般，梦幻又童话，温柔几乎算是她的本色，不仅仅源自于她的长相，也因为她待人的方式，一位满分的倾听者。

只是她似乎从不在其他人面前主动谈论什么，除了在自己面前。

她是例外。

真好。

这样想着，楚艺鹭一时有点失神，那些被她放在脑海中藏起来的思绪再度浮现出来。

第四条仍然存在不严谨处，因此产生第五条补充点，喜欢一个人达到一定峰值时，哪怕微小的特殊对待也足以让人感觉到满足，此刻的爱算是卑微的爱，大概。

对感情之事知之甚少的少女，正依靠着实践缓慢探索那前不久才被迟钝的少女意识到的情感。不知道心中这些探索报告未来会发展到几条，此刻的少女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准备做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便难掩笑意，迎上齐冉关心的目光，这些笑意变作实质。

叮——

齐冉：一起去买点喝的吗？楼下咖啡厅在营业。

好。

齐冉的手如楚艺鹭所想的那般冰凉，在这只手探入自己的手心时，便被紧紧握住，少女的试探变作回握，拇指轻轻地在楚艺鹭的手上蹭了蹭，以示安慰。

“我们去楼下买点喝的，你们想喝什么发给楚艺鹭。”

说完便带着某位正发愣的人头也不回地溜了，生怕多停留一秒。

楚艺鹭牵着齐冉的手，并肩走在前往咖啡店的路上。

“腾知墨话好密，老杨未来有的受了。”

“小孩子嘛，不过她问的都是自己短板哦楚老板，还请楚老板向小朋友看齐。”

齐冉其实并没有觉得腾知墨烦，相反，她觉得这位小朋友问的问题实在精辟，许多角度都是齐冉自己很少思考过的，她想起以往自己卡在某个点上的时候，也是看了楚艺鹭那简洁到整道题只有三十多个字的答案才开拓出新的思路。

这就是理科生清奇的脑回路吗？

“在想什么？”

“在想，你们理科生是不是都这样。”

“我话没她那么多。”

“不是啦。”齐冉扯了扯楚艺鹭的手，示意她停下，“你们好像都很擅长直击现象的本质，就像你，八分的大题三十多个字就拿了六分，好羡慕。”

“冉冉，你真要羡慕我这稀碎的语文成绩？”

“你这话说出去很招恨。”

……

“楚老板。”

“嗯？”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人。”

她……她为什么要道歉？楚艺鹭原本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齐冉这么一说，方才被她死死按在心里的未能冒出来造次的情绪再次涌了出来。

“本来说今天要陪你的，刚刚冷落了你。”

“我没……”楚艺鹭几乎下意识地反驳、掩饰，话还没说完，唇间传来冰凉的触感，齐冉的手贴在楚艺鹭的嘴上，不让她继续往下说。

“明明就有，你知道你刚刚像什么吗？”

楚艺鹭没法说话，只好歪头表示疑问。

“扑哧，更像了。像一只被主人扔进人群的社恐小狗，还没办法去投靠主人的那种。”

楚艺鹭用她空闲的手轻轻捏了捏齐冉的手，紧紧握住，柔声问道：“那……汪汪？”

少女的眼中闪烁着笑意，显然对楚艺鹭的示弱感到愉悦。她轻柔地抬起头，目光与楚艺鹭交汇。在那一刹那，楚艺鹭眼中的热情几乎让她感到灼痛。楚艺鹭似乎并不打算隐藏她此刻的情感，而少女自己也未察觉到自己的情感已到了无法自控的地步。然而，当时的齐冉并不懂得这种眼神所代表的倾慕之情，也未曾有过类似的念头。即便是短暂的凝视，也足以让她感到全身发热，想要逃离这道目光的束缚。

可是……不想离开的念头占大多数。

在楚艺鹭面前，她白皙的皮肤上升起一些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