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被打倒、被下放的人开始逐渐回到工作岗位上,重新开始工作,然而,有些人却没能挨到天亮。。。。。。
然而,不难看出,身体和物质上的损伤总还能弥补,但心灵和精神上的创伤可能会留下永久的伤疤。
这些,只能交给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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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一晃过去了,陈茵总算恢复正常上下班。
“这是忙差不多了?”燕九如觉得按照目前的情况看,市委要处理的积压问题还很多,不应该这么快清闲下来啊。
陈茵叹道:“哪儿啊,是老领导病了,被医生强制休息。”
“怎么回事?前些日子会见不是还好好的?”
这也不涉及保密,陈茵说:“老领导的部下,前些年好些都靠边站了,这还算是好的,却有几个被迫害致死了,家属不相信本地的人,直接找到老领导申告,说起来。。。。。。”
“唉,老泪纵横,说没死在敌人和鬼子的枪下,却死在自己人手里。心痛得不行,当晚就倒下了。”
尽管这些老人家早已看淡生死,却也不想自己活着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落得这个下场。
唉!两人除了叹气也做不了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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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陈茵道说起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儿:“。。。内部开了几次会,现在各行各业发展都缺人才,估计用不多久,大学招生怕是有眉目了。”
她问燕九如:“如果招生,九如哥你怎么想的?”
燕九如翻身坐起,“那还想什么,我跟你说咱必须考个好学校。没看单位里填表里有啥学校毕业的,人家填燕城大学,咱们不能总填个红星公社高中吧?”
以前不招生那是没办法,既然能考了,咋也得考个名声响亮的。
“对了,你可别瞎捉摸啊,这好机会不能错过。这以后大学都能上了,向往上走,高中肯定是不够用的。”
陈茵乜他,“我当然也要考的,就是学啥心里还没数。”
又问他,“你要学地质吗?”
燕九如摇头,“工作归工作,论兴趣我可不爱搞这个。”
不管咋说,还是先抓学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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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开始分头搜集学习资料。
现在政府部门频繁召集教育界有关人士开会讨论,虽然还没有明确下达文件,但大家心里都有些数。
所以,一时间课本和相关资料成了抢手货,好在他们下手比较早,还是能买到的。
燕九如给老丈人写了封信,顺带寄回去两套复习资料给杏花大队,一套给知青们,一套个大队想考的往届学生。
他稍微透漏了一点消息,希望他们抓紧补习,一旦招生开始,总不至于抓瞎。
此外,他还单独给公社打了个电话,捎话让知青那边的薛成林或者冯亮等人,看谁方便,明天这个时候到公社接电话。
有些事儿信里说不清。
他非常理解没法上大学,不得不插队下乡的青年人,他们大多数都是很有正义感的青年,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他并不希望他们错过。
至于为什么不喊其他人接电话,陈茵也好奇呢。
第二天打完电话回来,陈茵问他。
燕九如笑道:“薛成林也好,冯亮也好,他们都是大院出来的,为甚仗义,而且,插队时间不算长,一来他们家都有人脉,指不定能搞到更多学习资料;
二来嘛,他们这些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甚至学习资料也会大方拿出来一起用的。”
至于其他人,沾染太多红尘杂念,有些事就不好说了。
明明是办好事,他可不想出什么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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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九如自己也做了两手准备,自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么,他想起跟钱教授。
他和陈茵都不是教育口的,有些消息还是得跟专业人士打听。
钱教授对燕九如这个临时学生还是很有印象的,他沉吟片刻道:“我听说师大的老师要申请开夜校补习班,你不妨去听听。”
燕九如问清楚开班的时间和地址,就在工人文化宫里,倒是不远。
燕九如和陈茵去听了两节,果断报名了。
这里的老师讲课水平比公社高明太多了,更是在家自学没法比的。
老师们也知道时间不多,在有限的时间里串讲一遍后再敲重点讲,这样下来,听课和不听课的差距就更明显了,尤其是在数理化上。
燕九如和陈茵两个尽量每天晚上抽时间去上课,哪怕其中一个上不了,另一个也要去听课,把笔记带回来在讲解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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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下旬,广播和报纸上同时播出或者报道了华国高校开始恢复招生的消息。
真是春雷一声震天响,神州大地喜洋洋。
这次招生考试不限身份,不限年龄,不限出身,只要想考的人,即日起都可以到所在地的教育部门指定报名点报名。
报名截止到11月25号。
此外,这次考试设了预考,时间是11月最后两天,通过预考的可以参加12月10、11、12号的正式招生考试。
一时间,各个报名点都人满为患。
不过,燕九如两人准备充分,毫无意外地通过了预考。
而在燕九如看来不比中学毕业考试难几分的预考题,依然拦住了老大一波人。
这也是设置预考的目的,筛选掉一批实在水平太差的人,不然连基本的平方都不会,怎么学代数、微积分啊?
哦,文科是吧,至少一般的阅读理解能过吧?不然不就是浪费时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