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青生答应晚上去季向松家里后,忽得安静下来。
仿佛电影演到关键场面,故意被删除了背景音。
闻青生顿然意识到,最近与季向松共处的时刻,他不是醉酒混乱,就是沉昏湿热。
之前,他待在季向松身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克制纠结紧张焦灼,踩在情绪失控的边缘。
因为他惦念着谢呈明。
今天应该是他第一次心里暂时抛去谢呈明,与季向松平静地面对面。
但闻青生不知道能和季向松聊什么。
该以何种语气,可谈论的安全话题又是哪些。
这个秘书身份的所属转换太快。
他尚未摸清“新老板”的心思和处事风格。
季向松也不说话,就看着闻青生。
闻青生默默错开视线,拿起被摘掉的黑框眼镜,低头戴好,又扶了扶。
“我带你出去看一圈?”季向松提议道。
闻青生说:“季总,下次吧。”
他装束不够职业,而且也没从谢氏集团正式离职。
闻青生站起身,尽量恭敬地道:“季总,我先出去了。”
季向松看他恢复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清模样,完全就是最初印象中的闻秘书。
“不用这么严肃。”季向松略微勾唇,用手背蹭过闻青生侧脸,“没多久就要下班了,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们一起回去。”
闻青生:“……”
等到下班高峰时间,乘电梯一定会被很多员工撞见。
季向松打定主意要让他尴尬吗?
“我到车上等你。”
说完,闻青生就躲开季向松要捏他下巴的手,快步走去拉开门,逃出了办公室。
对新上司理应认真磨合,但如果是季向松,闻青生想,还是算了。
*
他算了。季向松可不会算了。
闻青生知道今晚逃不过一睡,但没想到季向松会逮住他真正慢慢地“磨合”。
季向松看他身上痕迹未消,说只做一次,但久久不给他痛快。
闻青生浑身发软,不自觉地蜷缩陷进床内,又被季向松强硬地压着舒展开。
腺体被亲吻、舔舐,然后牙尖按照预料之中的时刻,咬入了柔嫩的肌肤。
瞬间的疼痛引起触电般颤栗。
明天一定又会有很明显的咬印,但他居然有点习惯了。
同为alpha的信息素从腺体注入身躯,被吸收融合,完全没有异样排斥的感觉。
他的术后腺体和季向松完美适配了。
闻青生走神地想。
“你会告诉他吗?”
季向松又去咬闻青生的肩膀。
“嗯?”
告诉谁?说什么?
鼻间满是季向松充满侵略感的信息素,脑子里似乎有火热的岩浆缓缓淌过。
闻青生思绪逐渐迟缓。
“告诉谢呈明,你跟我睡了。”
“没必要……”
闻青生又被顶得轻哼出一个急促的短音。
我和季向松睡了。
这话听起来像要故意惹谢呈明生气,看谢呈明吃醋。
谢呈明对他根本没那么多在意。闻青生不想自讨没趣。
季向松看闻青生神情涣散,再坚持不了。
“下次在办公室等我下班。”
前端的桎梏被松开,闻青生修长的腿绷直,在床单上蹬出一条竖痕,脚趾抓紧又放松。
闻青生眼前一片水雾迷蒙,确定了一件事。
季向松可能不是偏爱后背位,但绝对真的记仇。
他违逆不听话,就被会加倍讨回来。
闻青生阖眼缓了一会儿,余韵褪去,神智回笼。季向松也从他身上抽离,带出一段湿漉粘腻。
闻青生:“!?”
他撑起上半身,不可置信地盯着季向松。
前几天被做晕过去,都戴了套。
“闻秘书,你现在才意识到,是不是有点晚了。”季向松揽住他,又在他侧颈啃咬出一个红印。
闻青生似乎仍在耿耿于怀,呆坐着。
“你身体不是omega,不会怀孕。”季向松低笑,安慰道。
“我知道。”闻青生无语。
重点哪是这个。重点是他怎么就毫无防备被季向松内什么了。
虽然每次和季向松弄到最后,他也不剩多少理智。
“我还没有成结。”季向松给闻青生摇摇欲坠的薄脸皮补上一击。
“……”闻青生推开季向松,胡乱抓起床尾的衬衫,围住下半身,赶紧走去浴室。
“闻青生。”
他听到季向松唤道,低沉的声音还带着事后的暗哑。
“地板脏了。”
闻青生耳朵绯红,头也不回地走进浴室,用力拧上了锁。
季向松不恼,轻挑眉梢,抽了两张纸巾,随意擦掉了地板上的几滴污渍。
*
谢呈明不愿承认,他最近活得很有焦头烂额的趋势。
刚补好了西墙,回头一看东墙又塌了。
他和苏徜吃完饭,哄好了苏徜不要想退婚,等回到闻青生的公寓,发现又是一室冰冷的漆黑。
闻青生又玩失踪,消息不回,一夜未归。
谢呈明想:你不回来,我就睡你的床。
可他躺在闻青生的床上,闭起眼,脑海里就浮现闻青生身上的痕迹。
还有那晚醉酒掌心触到肌肤的感觉,徒留模糊的印象。
谢呈明烦躁地捶了一下床,起身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将就一夜。
第二天,谢呈明脸色铁青,走进办公室。
“早。谢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