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楚秋寒注意到了沈忱归桌上的非洲菊。
沈忱归拿起花束递给他:“这是肇事者放在副驾驶的花。”
红色的非洲菊一遍又一遍勾起楚秋寒痛苦的回忆。
他闭上眼沉默了好久,努力让自己屏蔽情绪沉入案子里。
“这是什么?”
花束颠倒,被花瓣掩盖的信封露出了一个角。
信封里只有孤零零的一枚硬币。
“硬币?”楚秋寒突然有些激动,“沈哥,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天看守所在陈星身上找到的那两枚硬币吗?”
“你是说……她身上的硬币和这束花上的硬币有关联?”
沈忱归说完这句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太恐怖了……背后的人究竟躲在哪儿?他暗自操控一切究竟意欲何为?
楚秋寒把硬币放在手心,死死握住。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我隐隐觉得,这些事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
话说到一半,李朝从审讯室匆匆走了出来。
“副队,肇事者还是什么都不说。”他顿了顿,“但是他说要见小楚。”
“不行!”沈忱归果断拒绝。楚秋寒情绪刚刚缓和,现在让他去审讯室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大乱子。
楚秋寒一把拉住李朝:“他叫什么名字?”
李朝怔了一下,“什么?”
“肇事者叫什么名字?”楚秋寒一脸严肃的问。
李朝求助的看向沈忱归,不过楚秋寒很聪明,一下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就算他不开口,你们想知道一个人的名字太容易了。”楚秋寒转向沈忱归,“沈哥,你们有事瞒我。”
沈忱归叹了口气,“小楚,你听我说……”
“是刘东超?”楚秋寒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再开口时声音微微颤抖,混合着悲伤与苦涩。“我给我哥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他刘东超已经放出来了。可惜我还是晚了一步,要是我再快一点,是不是受伤的就不是他了……”
沈忱归从背后环住楚秋寒的肩,安抚的拍了拍,道:“小楚,你千万别这么想。刘东超出狱的事,寒州已经知道了,他没告诉你就是怕你因为这件事冲动。所以你千万不能把这件事归咎到自己身上。”
楚秋寒深吸一口气,“让我去见见刘东超。”
事已至此,沈忱归也只好同意。
“好,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沈忱归和楚秋寒进入审讯室的时候,刘东超正跟没事人一样趴在桌子上休息。在他脸上丝毫没有恐惧,也没有撞到人的自责,反倒带着一丝轻松和得意,怎么看怎么刺眼。
看到楚秋寒进来,他还特意坐直,眯着眼和对面的人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楚警官。”
谁他妈想见到你。
楚秋寒见过很多次孟寒州审犯人的样子,他有样学样,手臂环抱着靠在椅背上,“我可没有见过你。”
刘东超哈哈一笑,“可我见过你,这么多年,你长高了,也变得威风了,还当了警察。啧,看样子那位孟警官把你照顾的很好啊?”
“你还有脸提他?”
“那位孟警官现在怎么样?死了吗?”
沈忱归冷冷的道:“托你的福,没死。”
刘东超有些遗憾的“哦”了一声,“这次没死成是他命大,不过还得小心点,既然没死成,之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防不胜防。”
楚秋寒拍案而起,“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你给我说清楚。”
刘东超跟个变态一样,看到楚秋寒越失控就越兴奋,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哈哈笑着。楚秋寒差点就要冲上去揍他,幸好被沈忱归拦住了。
“小楚,你疯了吗?冷静点。”
“凭什么?凭什么他把我哥撞成这样他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而我哥就要承受这些!当年也是这样,他只是蹲了几年的牢狱,而我的父母却要因为他的过错而丧失生命!我真想杀了他。”
沈忱归眼疾手快,在楚秋寒说出后半段话之前就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拖出了审讯室。走前还不忘冲监控室的人使眼色,示意删掉这段画面。
“小楚,冷静一点!”
沈忱归觉得这一天折腾下来自己起码得苍老十岁。
他努力平稳语气,耐心道:“你有没有想过,他能撞死你的父母,现在又来伤害寒州,就代表他是个不怕死的,你确定要为了这样一个烂人而堵上你自己的职业和你的人生吗?你觉得寒州会允许你这样对你自己吗?你觉得他看到你这样他会开心吗?”
“可是他现在连看都看不见!”
“你就算这么做了,他难道现在就能醒过来吗?”沈忱归顿了顿,“而且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吗?一放出来就来伤害寒州,你说这之后没有人操纵,你相信吗?小楚,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但是现在寒州已经躺在病床上了,你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受处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稳定自己的情绪,揪出幕后凶手给你的父母,给寒州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