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店里，一百多的冰淇淋说点就点，眼睛都不眨一下。

胖子和吴邪凑在一块嘀嘀咕咕，感慨现在的小孩太能花钱。

楼故安则习以为常的说：“妈妈以前零花钱都是按百万给的，还有不限额的黑卡随便刷。只可惜我们家现在家道中落了。”

楼故安吃完了自己的冰淇淋，目光锁定在了摆在桌上的菜单上，又点了三份，一份给自己，一份给张起灵，一份给胖子，吴邪不爱吃这种东西。

第二份吃完，楼故安又试探性地点了第三份，以往和妈妈出门的时候，都只能吃一份。

快吃完的时候，他一边忐忑地瞥了眼三个大人，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点了第四份。

见没有人阻止，他和张起灵一起把店里各种口味的冰淇淋吃了个遍。

张起灵拥有一副钢铁般的身躯，但楼故安没有。

所以，很快，他进了医院。

因为过量食用冰淇淋而导致的急性肠胃炎。

楼故安小脸苍白的躺在床上，张起灵走到床边，帮他掖了掖被子，顺势坐在旁边，拿起了一本看了一半的《育儿指南》继续研读。

一旁的床头柜上还摆着好几本育儿书籍：《儿童心理学》《家庭教育指南》《孩子的大脑》……

楼故安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是楼朝朝打来的视频电话。

这是时隔一周，她第一次主动联系他们。

张起灵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张起灵以为楼朝朝知道儿子住院会发脾气，出乎意料的是楼朝朝甚至连一句指责都没有。

视频对面的楼朝朝看到了正在病床上打点滴的儿子，嘴角忍不住轻微地抽搐了一下，顿了顿，叹了口气，才说道：“没死就行，是该让他受点教训！”声音平淡，仿佛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一般。

把楼故安交给张起灵的时候，楼朝朝确实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了。

而且这事，纯属是楼故安自己作的。

再者，把自己作进医院这件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楼朝朝都习惯了。

比起大部分小男孩来说，楼故安算是比较乖的了，但也时常让楼朝朝有想把他吊起来打一顿的想法。

楼朝朝挂断电话，耳边传来了姜栖澄的声音：“你儿子都被他这不负责任的爸弄进医院了，你还不把他接回来？”

在她们的身后，是一幢空荡荡的房子，地上四散着各种家具的配件，工人们正在各个房间组装着家具。

“他也不是故意的。”

父亲对孩子不像是母亲因为怀胎十月，有天然的情感纽带吗。

父亲对孩子的爱只取决于他对孩子母亲的感情以及他本人的道德责任感。

这么多年过去了，‘爱’她不敢百分之百的放心，但张起灵的责任感她还是很放心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因为他是一个责任感很强的人，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会尽可能的去做到。”楼朝朝微笑：“我也了解安安，他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心眼可不少。”

“要是我，我可舍不得把我儿子给别人折腾。”

这段时间楼故安每天都有向她们汇报日常，去哪玩，受了伤，遇到什么，吃了什么……

楼故安也是姜栖澄看着长大的，她是真的心疼小孩被他爸折腾，现在又被弄进医院。

“如果我是你，我宁愿他们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楼朝朝冲姜栖澄笑了笑：“我心里有数，”

在带孩子的这件事上，如果缺乏了参与感，最终就很难对孩子产生实质上的情感。

张起灵缺席了十年，他没有见证楼故安的出生，也没有陪伴楼故安的成长。

而‘父亲’对楼故安来说，也是陌生的，他已经有了自我意识以后，父亲才姗姗来迟，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他的父亲，没有主动爱人的能力。

所以楼朝朝把孩子完全丢给了张起灵，让他不得不亲力亲为地照顾楼故安，深度参与到楼故安的人生里。

而楼故安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没有来自母亲的安全感，自然而然会在这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上寻求安全感。

爱和感情，是相处出来的，然后在陪伴中日益渐增。

张起灵挂断电话后没多久，楼故安醒了，他揉了揉眼睛，迷糊地道了声早安，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微微低垂的眼睛，有一种无辜的气质透出。

无精打采的楼故安是限定。

从医院出来的第二天，楼故安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背着自己心爱的小背包，继续活力满满地跟着爸爸一起做竹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