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吧，我会尽量不给你添乱的。”

“幽谷确实美丽，不过密林的风景更美，一到秋季森林里的枫叶都会随风摆动，就像晚霞一样夺目。”

莱戈拉斯想到家乡的风景，语气中带着自豪。

“是吗，你想回家吗？”阿罗忒斯骑马与他并行，低着头用炭笔在小册子上画涂鸦，随后抬起头看向他。

“不久之后我就要启程了，我还在犹豫走哪条路，不过你要是想回去的话我可以先去密林给你的父亲带个信报平安。”

“什么？我当然是要和你一起走。”莱戈拉搜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另一层意味。

“我可是你的——同伴，接下来的行程我也会加入的。”

“是吗，太好了，你不仅厉害而且很可靠，太感谢了。”

她落下最后一笔，把册子递给他看。

“你看，我画的大家。”

她画的都是些简笔小人，样子看上去很可爱，不过都很一针见血的抓住每个人的关键点，譬如一脸络腮胡的阿拉贡和长发飘飘闭上眼微笑的阿尔玟，他俩中间还画了一颗爱心。下方是带着忧愁脸的埃尔隆德和笑眯眯的格洛芬德尔，往后翻页则是搭肩坏笑的双生子，旁边是拿着馅饼哭哭脸的林迪尔，还有一些他不太熟悉的精灵，样子也极其生动有趣，每个小人下边歪歪扭扭地用通用语标注名字，仔细一看还有拼写错误。

“怎么没看到我？”

“怎么可能！”阿罗忒斯猛地将脑袋探过来，翻到最前面。

“喏，这是你和甘道夫——我可是第一个画的。”

她指了指高举法杖生气表情的甘道夫，还有拿着弓箭的他，模样很神气。

“你画的很传神，”莱戈拉斯夸赞道，“没见到你画的自己？”

“这个嘛……我还不清楚我自己的特点呢”

阿罗忒斯将小册子从他的手机里拿回收好放在自己的小包里。

“你要不说几个？”

“强大，友善，还有惊人的魄力。”莱戈拉斯诚恳夸赞道。

“这些我可画不出来，我是指外貌啦！”

他的耳朵尖又红了，只管盯着手中的缰绳。

“你的黑发很漂亮，发尾的颜色又像冬天的雪，”莱戈拉斯声音很小，“还有你的眼睛，像海蓝宝石一样闪耀。”

“是吗……我更觉得的莱戈拉斯的眼睛好看一些，像天空一样的湛蓝色。”

阿罗忒斯神情认真，又认真思考一会。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精灵了。”

“是吗，你也是我见过最独特的人类。”

她开始又拿出小册子开始画自己，把自己画在了和甘道夫莱戈拉斯那一页。

“原来我在你的眼中是人类吗？”

“抱歉——也可能是我弄错了。”

阿罗忒斯给自己的手上画上长刀后摇

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种族，按照你们的方式来说，现在其实离我自己的诞生日才过去一个半月。我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这副模样了。我听说任何种族刚刚出生时都是幼儿的模样。”

她楞楞地盯着自己的手掌，另一只手摩挲自己的脸。

“我没有精灵的尖耳朵，也不会和动物说话，相反它们倒是很怕我，只有这匹马和渡鸦喜欢我，也许因为我们都是黑毛？”她打了个趣，神色淡然。

“但是我的力量又在人类里算得上异端，没有味觉，痛觉微乎其微，感情同样也是。但我能感觉到——一开始其实你们都害怕我。”

“我大概只是个异类吧，我什么都不是。”

“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莱戈拉斯有些生气，他拉紧缰绳停止向前，有些愠怒地不赞同阿罗忒斯的妄自菲薄。

“阿罗忒斯……阿罗，”莱戈拉斯牵住她的手，神情哀伤真挚。

“你就是你自己，不要去为了迎合任何人改变自己，”他注视着阿罗忒斯的眼睛，这双蓝色竖瞳微微颤抖，闪着与以往不同的光彩。

“阿罗在我眼中就是阿罗，你只需要顺从你自己的心就好。”

阿罗忒斯低着头，脸颊旁的手放在胸口处，原本白皙的脸带上一些红晕。

“好奇怪的感觉，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是什么——我感觉喉咙痒痒的，就像是有蝴蝶一样。”

莱戈拉斯被她的奇怪比喻逗笑了，她颇为认真地体会了半天。

“谢谢你……”她的眼睛坚定地看向莱戈拉斯，第一次露出真切的微笑，眼睛也跟着弯起来。

“为什么突然向我道谢？”

“因为你没有挪开视线……”她认真反握住莱戈拉斯,看着他温柔的眼瞳。指尖交握的温暖再次传来。

阿罗忒斯第一次露出苦笑，她低垂着眼，随后再次看向他。

“很多人和我说话时都会下意识躲避我的眼睛——刚刚你没有挪开视线，谢谢你，我好开心。”